玻璃门“哐当”一声撞在风铃上，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悠悠回荡，赖诗瑶伸出手，握住母亲那发颤且有些冰凉的手腕，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母亲皮肤的粗糙。
洗碗池里的水“哗哗”地溢出，如一条蜿蜒的小溪，缓缓流过郝宇轩定制西裤笔挺的裤脚。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将订单小票平整地铺在料理台上，纸张与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妈，科创园的单子能抵三个月房租。”她用拇指轻轻抹开母亲袖口的奶油渍，触感黏腻，十八岁被迫签协议时染在袖口的蓝墨水印记露了出来，那深蓝色如一块顽固的胎记。
“您看，当年钢笔水洗了二十遍都没褪色。”
郝逸辰突然“哗啦”一声掀开冰柜门，冷雾“嘶嘶”地漫过他卷到肘部的衬衫袖口，带着丝丝凉意。
“闪电泡芙冷冻面团还有十五盘。”他抓起裱花袋对着灯光仔细检查，裱花袋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宇轩哥要不要赌上你的百达翡丽？天亮前这些面团全解冻的话……”
“用不着。”郝宇轩解开腕表，将它塞进西装内袋，金属徽章压在围裙草莓印花上，发出轻微的“噗”声，在围裙上压出凹痕。
他转身打开咖啡机电源，“咔哒”一声轻响，直播支架顶端的补光灯突然亮起红光，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疼。
弹幕如爆米花般在屏幕上“噼里啪啦”炸开时，郝逸辰正捏着赖诗瑶后腰的围裙系带，轻柔地打了个蝴蝶结，手指触碰布料的感觉轻柔而温暖。
郝宇轩端着浓缩咖啡杯的手悬在镜头边缘，他西装前襟沾着的糖霜在镜头里如碎钻般闪烁着璀璨的光。
“诗瑶姐直播间惊现双倍美颜暴击！”
“左边霸总右边顶流这是什么神仙配置？”
“草莓围裙和阿玛尼高定居然配一脸！”
赖诗瑶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慌乱，她抓起刮刀要关设备，郝逸辰却将沾着巧克力酱的手指按在停止键，巧克力酱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热度到二十万就告诉你个秘密。”他睫毛上沾着面粉，像覆了一层薄雪，嘴角轻笑，直播间在线人数正以每秒三百的速度飙升，屏幕上数字跳动的声音仿佛急促的鼓点。
凌晨三点，打蛋器“嗡嗡”的轰鸣声里混进瓷器碎裂的脆响，“哗啦”一声，新来的兼职生盯着满地泡芙胚，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说：“对、对不起，我赔……”
“该道歉的是这个反人类设计的三层烤盘。”赖诗瑶蹲下身，将完好的泡芙挑进新托盘，手指触碰泡芙时能感受到它的柔软。
“上次在四季酒店，主厨打翻的慕斯够铺满黄浦江。”她冲男孩眨眼睛时，郝宇轩已经默不作声地重开烤箱预热，烤箱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天光微亮，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屋里，郝逸辰用裱花嘴在最后三个泡芙上画出星空纹路，裱花嘴挤出奶油的声音细腻而柔和。
赖诗瑶靠着咖啡机，眼睛有些酸涩，她数着保温箱里的金箔包装盒，199这个数字在睫毛上晃了三次，才发现自己把郝宇轩的领带夹当计数夹攥在手心，金属的质感有些冰凉。
“少的那份在这里。”郝宇轩从身后变出泡芙，奶油在他虎口的钢笔茧上堆成雪峰，触感绵密。
“当年教务处那支钢笔，现在应该换我来握了。”
科创园的晨雾如轻纱般“袅袅”漫进橱窗，199个包装盒在保温箱里发着微光，那微光柔和而温暖。
赖诗瑶将最后一个泡芙塞进印着飞鸟logo的盒子，指尖触碰到盒子的光滑表面，发现操作台下藏着半袋未开封的杏仁粉，袋子摸起来有些粗糙。
郝逸辰的草莓围裙盖在直播设备上，红光还在布料下规律地跳动，透过布料能感受到那微微的温热。
操作台顶部的射灯突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涌来，赖诗瑶正要把最后两盒泡芙码进保温箱，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乱。
冰柜运转声戛然而止，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街道对面商铺的霓虹招牌透过玻璃橱窗在地面投下扭曲的蓝光，那蓝光幽幽地闪烁着。
“配电箱在储藏室。”郝宇轩摸黑抓住赖诗瑶的手腕，指尖残留的奶油在她皮肤上划出黏腻的痕迹，赖诗瑶心里一惊，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郝逸辰的手机电筒亮起，“啪嗒”一声，照亮货架第三层时，整袋低筋面粉突然倾斜着砸下来，白色粉尘在光束里“呼呼”地翻涌成雾，呛得人鼻子痒痒的。
赖诗瑶踮脚去够最顶层的应急蜡烛，后腰不小心撞上郝逸辰举着手机的胳膊，她心里一慌，身体微微晃了晃。
温热的呼吸突然贴近耳畔，郝宇轩沾着草莓果酱的拇指蹭过她鼻尖，赖诗瑶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心里既害羞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
三支蜡烛在料理台亮起来，烛火“噼里啪啦”地跳动着，郝逸辰正用裱花刀挑起一坨打发过度的奶油，奶油在刀上晃晃悠悠的。
赖诗瑶转身要去拿抹布，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触感——郝宇轩沾着巧克力酱的手指划过她耳垂，在郝逸辰鼻梁上留下褐色痕迹。
郝逸辰心里有些恼怒，心想小时候的账终于可以算了。
“宇轩哥小时候往我钢琴键上抹果酱的账，”郝逸辰抹了把奶油反手拍在对方肩头，“现在刚好清算。”
赖诗瑶摸到半罐糖霜想往后退，小腿撞上未封箱的泡芙盒，身体一个趔趄。
摇晃的烛光里，三道沾着不同甜品的影子在墙面纠缠着倒下，她后脑勺垫着的分明是郝宇轩的羊绒西装，触感柔软而温暖，手肘压住的却是郝逸辰卫衣兜里的薄荷糖，能闻到淡淡的薄荷清香。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响起，赖诗瑶左手还揪着郝逸辰的银质项链，右手抓着郝宇轩的衬衫第二颗纽扣，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直播设备自动重启的提示音惊得她弹跳起来，保温箱顶部的温度显示屏亮起稳定的绿色数字。
“200盒都在安全区间。”郝宇轩用袖口擦掉冷藏柜玻璃上的奶油手印，玻璃在擦拭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投资人两分钟后到。”
赖诗瑶心里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玻璃门推开时带进四月潮湿的夜风，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
穿灰西装的女士用指尖敲了敲印着飞鸟logo的包装盒，“比约定的提前四小时。”她摘下墨镜时，赖诗瑶认出这是财经频道专访过的创投圈女王，赖诗瑶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忐忑。
“下周国金中心甜品展的邀请函，明天会寄到店里。”
郝逸辰突然把沾着奶油的直播数据屏转向众人，“实时搜索榜第七。”热词标签“双倍美颜暴击”正在榜单上疯狂跳动，屏幕上数字的闪烁仿佛跳动的音符。
郝宇轩默不作声地将美食榜排名预测页面投射到墙面，代表“瑶光绮梦”的红色曲线正在向前三名区域攀升，曲线的上升就像攀登高峰的脚步。
赖诗瑶张开手臂，心里满是喜悦，郝逸辰卫衣上的香草气息与郝宇轩袖口的冷杉香同时笼罩过来，那香气萦绕在鼻间，让人心旷神怡。
她右手无名指勾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郝宇轩的铂金袖扣与郝逸辰的钛钢手链不知何时缠成了死结。
“叮咚”
外卖提示音打破寂静时，三人才发现保温箱边缘粘着张送货单。
郝逸辰用裱花嘴挑开被奶油浸透的纸片，“隔壁街面包房订的二十盒闪电泡芙？”
“我们没接这个单。”赖诗瑶凑近看模糊的打印字迹，蜡烛融化的蜡油正顺着桌角“滴答滴答”地滴在郝宇轩擦亮的皮鞋上，她心里有些疑惑。
路灯突然闪烁两下，赖诗瑶抬头时瞥见对面便利店雨棚下的黑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安。
穿深蓝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在翻看手机，屏幕上反光的正是他们直播间的实时画面，那反光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郝宇轩拉下卷帘门的动作比往常重了三分，金属碰撞声“哐当”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莺，夜莺“扑棱棱”地飞走了。
郝逸辰擦拭着料理台上凝固的糖霜，忽然用裱花袋在玻璃上画出个扭曲的问号，裱花袋挤压糖霜的声音有些沉闷。
保温箱指示灯在黑暗中规律闪烁，像某种未破译的摩斯密码，那闪烁的光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