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汝孝看着蔡元隆远去的背影。
对石云说道:“黄文金也是广西宿将,他与杨辅清是属于东王派系,后来又归属忠王指挥。翼王虽然威望最高,但是这两人买不买账,尚未可知。必须要等到黄老虎力竭之时,才可以收服他。杨辅清仅仅是将才,其能力与黄文金相比,天壤之别。因此只要拉住黄文金,杨辅清也就好说了。”
石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吴帅,那要是救出了忠王,该如何处置他?”
吴汝孝望着远处的长江水怔怔出神。
想了好一阵,他才说道:“翼王既想用其力,也想束缚其权力,这确实难啊。不过为了翼王没有后顾之忧,咱们必须要隔绝他与旧部的联系,再派人将李秀成和洪天贵福秘密送往陕西,听候翼王去发落吧。“
石云微微笑道:“好主意,吴帅智勇双全,翼王果然没有看错。”
”好了,不要再拍我马屁了,快去准备吧。咱们马上就出发,宜早不宜迟。“
“是”石云冲着吴汝孝抱拳退出后。
青浦山上集合的四万人马马上分成了三股,准备南下长江展开营救行动。
此刻,在金陵城外的湘军也已经将十万斤炸药全都埋在了金陵城东北方向的墙角下,准备一举炸开围困了一年多的金陵城。
入夜后,在金陵南郊雨花台曾国藩的行辕内,依旧灯火通明。
湘军的几员大将除了水师提督彭玉麟和曾国荃之外,都已经到来。
不大一会,就见曾国藩身着仙鹤祥云官服,后披黑色披风,头戴红宝石顶戴,在曾国荃和大批标营人马的簇拥下,回到了行辕内。
曾国藩手握佩剑,来到中央的主位中坐下。
他将佩剑解下,重重的置于桌案上。
厅堂内一股肃杀之气荡漾开来。
曾国藩扫了一眼众将。
吉字营主帅曾国荃,吉字营记名提督李臣典,长胜营主帅朱洪章,提督鲍超,还有总兵官萧孚泗等参将以上的三十多名将领全都参加了会议。
曾国藩见水师提督彭玉麟还没到场。
他面露不悦的神色,朝着亲兵问道:“彭将军为何还没到?”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外面彭玉麟的下马声。
那匹大宛马因为奔跑的兴奋,长鸣了一阵。
接着就被马夫带了下去。
彭玉麟急匆匆掀帘入帐。
他单膝跪地,奏报道:“中堂大人(文渊阁大学士之首),卑职刚刚亲自带人巡视了江面。发现在东江面似乎有不明船只,等追上去,又消失不见了。卑职担心是几天前那一小股长毛在作祟。”
曾国藩听到是小股太平军。
他并不以为意。
他的心思全放在攻破金陵城上面了。
曾国藩点了点下巴,对彭玉麟说道:“玉麟,就等你了,快坐吧。”
彭玉麟起身低头抱了抱拳,这才坐到了下首左边第一个位置。
曾国藩这才说道:“据可靠情报,长毛石逆已经攻破西安。真是时不我待啊,想不到短短一年的时间,石逆竟然死灰复燃,真是让我心急如焚。我召各位前来,就是为了今天晚上就要破开金陵。收复金陵后,咱们可能就要马不停蹄、逆流而上,回湖广老家,与石逆决战。”
曾国荃首先问道:“大哥,咱们围了一年多金陵,兄弟们累死累活的,又历经瘟疫,实在疲惫不堪,是不是可以休整两天?他石逆虽然强悍,也不过是孤军一支,晾他也难成气候。”
彭玉麟沉吟了一阵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卑职在长江上已经用处不大,我愿意带五万水师先一步去湖广。”
曾国藩摇头道:“急什么,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一名小太监来宣西太后懿旨了,等宣过懿旨你再动身也不迟。”
“是。”
曾国藩又向记名提督李臣典问道:“李臣典,你的炸药都准备妥当了吗?”
李臣典脸上虬髯蓬乱,他带着一脸的凶狠之色。
他听到曾国藩的问话,连忙起身抱拳说道:“军门大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轰开城墙,第一个带兵杀进去。”
曾国藩笑容可掬,十分满意。
他目光刚要从他身上移走,不料李臣典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
曾国藩这才想起攻城奖励的事情。
他向李臣典问道:“李臣典,你要是第一个攻进城去,要本制台赏你什么?”
李臣典左顾右盼,有些吞吞吐吐的始终不肯说。
倒是曾国荃十分了解他。
他打趣道:“咱们湘军谁人不知,李臣典最爱美女。大哥,我看你就赏给他几个洪逆的女人得了。听说那些美人个个赛西施。”
李臣典哈哈一笑。
“知我者,九帅也。”
曾国藩抚弄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赏你三个美女。”
李臣典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军门大人,银子我一两不要,女人还要多些。”
“那好,十个,够不够?”
李臣典红着脸依旧没有接受的意思。
在下首坐着的提督鲍超讥笑道:“人家洪逆是发匪的伪天王,你莫非也要做一夜皇帝梦?”
”有何不可?我正要做一次长毛伪天王的瘾,就是死也值了。”
“小心泄了元阳,做了风流鬼。”
曾国藩看着二人互呛,被逗笑了。
他竟然骂道:“李臣典,你这只发情的公狼,天天就想着交配。好吧,本制台就答应你,准许你在洪逆的宫殿内放浪一夜。”
李臣典大为激动。
他跪下“咚咚咚”连续叩了三个响头。
口中还感谢道:“多谢军门大人恩典。”
曾国藩见李臣典回到了座位。
他继续说道:“今晚攻进城去,务必要捉到首逆洪天贵福和伪忠王李秀成。若是谁放跑了他们二人,我一定将其扭送朝廷,绝不姑息。”
曾国藩补充道:“一句话,见人就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人。”
看着弟弟曾国荃十分合自己心意的做了补充。
曾国藩接着说道:“兄弟们从湘地出来,随我多年奋战,功劳不小。等攻破了金陵,我允许你们带兵在城内享乐三日。但是仅有三日,三日后我就要收兵,回到湖广去。咱们湘军是从湖广起家的,也要在湖广将石逆消灭。”
“是”众将起身,齐齐答应了一声。
布置完毕。
看着众将陆续退出。
曾国藩顿感脊背奇痒难耐。
他迅速挪动碎步,来到后厅。
彭玉麟送来的男侍白玉儿见曾国藩开完军事会议回来了。
赶快起身相迎。
他为曾国藩褪去官服。
曾国藩焦急地说道:“快,快帮我挠一挠,太痒了。”
白玉儿不敢怠慢,赶快给他内衣挽起。
看着他后背触目惊心的血绫子,还有麻麻赖赖的藓状硬皮。
白玉儿吓得后退好几步。
曾国藩红着脸下令道:“愣着干嘛?怎么,为本制台挠痒,委屈你了?”
白玉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赶快伸出长指甲,给他轻轻挠了起来。
“不够劲,加力,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一句娘们,羞得白玉儿满脸通红。
曾国藩扭头看着白玉儿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不由的一阵心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