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这六皇子醒倒是醒了,却转瞬间又疯了!
难道是那人给的药有时辰限制?
又或者那药是有什么副作用?
“殿下,那微臣要不想办法给骆侧妃治治脸?”
张太医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好在他及时住嘴,才没说出治好骆思梦的脸,能让那几个男子下得去嘴的话。
“不必!”六皇子一声厉喝,打断了张太医的话。“本宫要的是她的肚子,何必让她的脸痊愈。”
得,这下当真是种猪配种了!
“……是,微臣僭越。”张太医低声回应。
却听六皇子在上首冷冷道,“你自然是僭越了,竟敢背着本宫隐瞒这么些事情。魏明,将张太医砍了,之后让母妃再送来一个可靠的太医。”
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张太医连忙求饶,“殿下饶命啊,微臣知错了……”
可六皇子再无丝毫商量余地,只给魏明一个眼神。
“殿下,这张太医在太医院是有记录的。如此明目张胆砍了他,怕是会引起怀疑。”
魏明虽不敢直接忤逆六皇子,却还是尽了下属的本分提醒两句。
“蠢货,这还要本宫教你?那便用毒,问起来便说张太医试毒出了错。”
“那殿下您的身子......”魏明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毕竟今日六皇子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找张太医,诊治他隐隐作痛的下体。
“他治了这么久,本宫的身子越来越差。要他有何用?且那么多人,难道还没人能治得了本宫的病吗?若是你找不到,便自戕去算了。”
六皇子阴冷地说完,没等魏明告饶,便径直走了出去。
终于,这屋中的所有人都从疯癫中清醒过来。
魏明尽职尽责地将求饶的张太医拖了出去。
红莲在转瞬间得到骆思梦的眼神求助,借着害怕做掩饰跑出去找她的主人了。
而那几个侍卫得了令,虽然有些嫌弃,却也是尽职尽责的关起门来开始办事。
用过午膳,瑾王与骆玖语出了侯府大门,只见一驾马车等候在门口。
正疑惑这马车中人是谁,骆玖语便看见祁天枢掀开了车帘。
“小师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
骆玖语心中暗叹,这祁天枢行事未免太过简单直接,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忠勇侯府门前。
难怪他苦寻二十年,仍未找到那幕后黑手。
如此毫无心机、不加掩饰,祁天枢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骆玖语正感到头疼,瑾王却已向暗处使了个眼色,随即几声鸟鸣传来。
“桑儿放心,今日朝中风云变幻,无人有多余的精力留意此处。”
得到瑾王的安抚,骆玖语这才稍感宽心。
然而,今早祁天枢对星象的推测,此刻与他们相见显得过于敏感。
为保险起见,骆玖语与祁天枢简单约定在城中一处隐秘之地会面,随后各自朝着两个方向离开。
兜兜转转,待两辆马车抵达隐秘之地时,羽衣卫已经将周围清理得干干净净。
骆玖语下车,便看见祁天枢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小师妹,可否随我走一遭,去看看永宁长公主?”
前夜两人约定,骆玖语将为永宁长公主诊脉,但也只说这几日有空便去。
如今才过半日,祁天枢便如此急切。
加之昨夜听闻祁天枢对母亲的那份深情,骆玖语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悦。
“二师兄,昨夜我们才约定好,今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莫非你以为早晨在朝中提及两星摩擦,便可与我谈条件了?”
骆玖语言辞犀利,祁天枢却也不恼,只是连连摆手。
“不,不是这个意思。小师妹,你误会了。”
祁天枢一急,便面红耳赤,与之前那气定神闲的祁监正判若两人。
“误会?”
“是,”祁天枢喘匀了气,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小师妹能替永宁长公主诊脉,我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会催促你呢。只是,今早又到了长公主服用解药的日子。自从祁玄玑离开京都云游,这解药便由我去宁国公处讨要。可今日宁国公那老家伙因为独孙被抓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不见我……”
听闻此言,瑾王与骆玖语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细想之下,他们也清楚,宁国公拖延不给祁天枢解药,一半是因为萧随林之事让他分身乏术,另一半则是因为祁天枢早上的推测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宁国公这是打算借解药之事敲打祁天枢,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罢了,归根结底,祁天枢还是为了帮助他们,才得罪了宁国公。
骆玖语心中成见渐消,追问了一句。
“那永宁长公主此刻在何处?”
“在公主府中。她每次服用解药之日,皆不能外出,只能在房间歇息。今日我至今未拿到解药,只怕她已疼痛难忍了。”
祁天枢焦急万分,说着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那你便带我们去公主府吧。”
“多谢小师妹。”
既然已经答应,骆玖语也无意再拿捏。
只是去公主府,乘坐瑾王府的马车未免太过张扬。
于是,骆玖语打算乘坐祁天枢的马车前往,既隐蔽又能顺道询问病情。
然而,她刚迈出两步,瑾王便已箭步上前,将她抱起,跃上了马车。
“王爷,你不去忙你的正事?”
眼见瑾王大马金刀地坐在她身旁,骆玖语心中疑惑。
“我已被父皇责令禁闭自省,何事可忙?!”
“那谭公公可还在牢里,你不去审审……”
昨夜谭公公被送入瑾王府后山的地牢,瑾王一直派人严加审讯,至今尚未有结果,但他却是一次也没去。
“不急,那老狐狸狡猾异常,若问得太早,他怕是要耍些花招。晾一晾再说。”
“那你要随我一道去公主府?”
“嗯,我反正也无事可做,便陪你去看望看望我那皇姑母。”
“……”
骆玖语原以为瑾王对谭公公的打算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可听他要去看望永宁长公主这个皇姑母,骆玖语瞬间就觉得不靠谱了。
谁人不知这姑侄二人一年也说不上十句话。
就这十句其中还包括节气的问候,如此说辞,谁人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