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你说说你,一个孙子还管不住了,你这是做的什么奶奶。孩子不是这么宠的,不听话了,你那鸡毛掸子,难道只是用来打扫屋子的啊。”
棒梗转身回家,金秀梅看着拿着鞋底子的贾张氏,教训了一句,转身就走。
贾张氏站了起来,等金老太太出了过厅后,眼神不善的看着门口缩头缩脑的大孙子。
棒梗被他奶奶这么瞧着,就感觉很是不自在,盯着他奶奶试探的问道:
“奶奶,您不会真的听了太太的话,要拿鸡毛掸子揍我吧。我今年十六了啊,不是六七岁那会了,我要面子的好不好。”
贾张氏没有答话,对着西厢房里喊了一句:
“秦淮茹,你儿子你还管不管了,你要是不管了,等东旭回来亲自管管,老娘反正扎的鸡毛掸子多。”
棒梗听到奶奶这话,更是不怕了,在家里,奶奶不是最重男轻女的那一个,他妈才是。
这么想着的棒梗,靠在门框上,还和奶奶嬉皮笑脸呢,突然耳朵就是一疼,紧接着屁股上就挨了鸡毛掸子。
转过头,看着他妈秦淮茹拧着他耳朵,手里提着鸡毛掸子,他连忙张嘴就喊:
“妈,妈,您干什么啊,耳朵掉了。奶奶让您打,您还真打啊,哎哟,您别拧耳朵好不好。”
秦淮茹冷着脸,横眉竖眼的张嘴就骂:
“棒梗,你真是想挨揍是吧。你要是不听话,等你爸和你小叔回来,他们两个能揍死你,你信不信。”
棒梗缩着脖子,打着哆嗦说道:
“妈,奶奶,我不出去了行吧,您和奶奶千万别给我爸说。我爸那眼里,只有小当和槐花,我就是一根狗尾巴草,他真会揍死我的。”
贾张氏虽然看着孙子被拧耳朵心疼,但想到现在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儿子,语气还是坚定的说道:
“淮如,你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拉进房间里好好揍一顿。东旭这个混账,现在在厂里不知道是吃了火药还是怎么了,现在脾气大的不得了。”
秦淮茹点点头,拧着儿子的耳朵就进了里屋,不一会就响起了棒梗的惨嚎声:
“哎呀妈呀,您怎么还真打啊。槐花,小当,你们两个快点把咱妈拉开。哎哟,妈,妈,别打了。”
里屋看书的槐花和小当看见大哥挨揍,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抡的很重,她们怕殃及池鱼,连忙跑了出去。
贾张氏这回儿,已经提溜着马扎到了东厢房门口了,看到两个孙女跑出了西厢房,笑眯眯的对着她们招招手:
“小当,槐花过来,奶奶房间炕琴柜子里有桃酥,你们两个自己拿去。”
“唔嘛。”
小当和槐花一人亲了一口奶奶,笑嘻嘻的跑了进去,房间里边传来了两人笑呵呵的银铃声。
贾张氏抬起双手,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笑骂:
“两个臭丫头,亲的我一脸的口水,臭丫头找打,被我给惯坏了。”
中院正房门口,坐着一位同样捺着鞋底子的女人,年龄和贾张氏不相上下,她看了贾张氏一眼,乐呵呵的开口:
“贾家老嫂子,您现在可是滋润了,儿子是厂里的六级钳工,孙女还孝顺,擎等着享福了。”
贾张氏抬头,看着说话的老娘们,又看了看人家正房大门正中间挂着的共荣牌牌,笑着回应:
“他马婶,您也不差啊,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儿,现在都工作了,您才算是享福呢,我可比不了您呢。”
马莲花抿嘴一笑,拿着手里的针在鬓角蹭了一下,笑着说道:
“两个皮小子,现在一天天忙的不着家,闺女儿虽然天天回家,但马上要结婚了。我这以后,还真就成了孤家老太太一个了。”
贾张氏索性鞋底子也不捺了,拿着小马扎,走到了正房的连廊门口,坐了下来,小声的唠起了嗑:
“他马婶,求您件事情,您家马亮、马明他们防爆大队还要人嘛。我家棒梗现在学校也停课了,这整天担心他出去瞎胡闹,也不是事儿啊,现在街上乱的您也知道。”
马莲花停下手里的活计,看了一眼院子,低头小声的说话:
“贾家老嫂子,您也知道,那防暴大队都是烈士遗孤,不接收外人。我听我家亮子说了,联防大队现有空缺,你让你家东旭去问问隔壁的陶涛,他是联防大队的大队长。”
贾张氏脸上一喜,连忙小声的询问:
“真的啊,您可不能骗我,晚上我就让东旭去问问。要是这件事成了,我绝对好好的感谢您。”
马莲花点点头,小声的说道:
“您啊,最要感谢的不是我,而是金婶。要不是她老人家,还有段鹏兄妹,您家棒梗会歪成什么样,您清楚。”
贾张氏听到这话,脸上的庆幸之色很是明显,她感慨的说道:
“嗐,谁说不是呢,金婶来咱们院里后,院里真不一样了。我家那小混球,被段鹏他们兄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真的和以前那是天差地别的。”
话说到这里,贾张氏想到了以前,她小声的给马莲花解释了起来:
“要说院里开始有变化,还是韩家一家搬进来开始的,您也知道,跨院、花园和隔壁院,那就是他们家的。以前我们这院里可乱了呢,被韩家首长给收拾了几次后,院里人就学乖了。”
听到这个,马莲花就憋不住的笑了:
“噗嗤,你们院里人要不怎么说胆子大呢,什么人都想欺负着试一下,也不看人家级别。那个天天挨批斗,现在打扫胡同和街道厕所的易中海,就是他挑头找韩家麻烦的吧。”
“呸。”
贾张氏往地上淬了一口,气愤不已的小声骂了起来:
“您还说呢,这个坏分子易中海,现在就是罪有应得,上午掏公厕,下午挨批斗,对他还真是轻的。我昨儿个出去,拿着臭泥还糊了他一嘴呢。”
马莲花点点头,认同的说道:
“嗯,那种人,当初韩首长没有枪毙他是对的,他就应该天天接受惩罚。两个孩子的抚养费、生活费他都敢贪墨,活该他挨收拾。想找人养老,不是这么找的,十个绝户九个毒,这话没说错。”
贾张氏笑的乐呵呵的,她幸灾乐祸的笑道:
“昨儿个快散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一桶尿,就给易中海浇了个透,我虽然离得远了,但我看的真真的,那王八蛋喝了好几口。”
“噗嗤,别说了,能埋汰死个人。不过,还真是解气,这种人,就这么治他,他欠的债,他不这么还,他怎么还的轻。”
马莲花被贾张氏说的事情,给很是膈应了一下,对此她是没有同情心的,觉得活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