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二年的范阳宫帐内,安禄山的独眼在烛火下泛着血丝。他抓着象牙笏板狠狠砸向儿子安庆绪:\"废物!连唐军都打不过!\"少年跪在满地碎片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谁也没注意到,他袖中藏着的短刃,正随着剧烈心跳微微颤动——这场始于权力的杀戮,最终将演变成一场持续十余年的父子相残血色循环,彻底撕开大唐盛世的华美袍服。
一、独眼魔王的崛起:从偷羊贼到乱世枭雄
开元二十年的幽州街头,混血胡儿安禄山在羊肉摊前流口水。\"小杂种,又来偷羊!\"摊主挥着鞭子追打,他却灵活地钻进巷子里。这个突厥与粟特混血的少年不会想到,三十年后,他将成为撼动整个大唐的存在。
天宝年间,安禄山在节度使张守珪帐下崭露头角。他故意在皇帝面前跳胡旋舞,三百斤的身躯旋转如飞,逗得唐玄宗哈哈大笑:\"你这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安禄山拍着肚皮高喊:\"只有对陛下的赤胆忠心!\"转身却在范阳秘密打造兵器,训练八万私军。
二、血色开端:被亲儿子刺穿的野心
至德元年,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国号大燕。肥胖的身躯让他行动困难,后背的毒疮溃烂发臭,脾气也愈发暴戾。\"把李猪儿叫来!\"他每日都要抽打贴身宦官泄愤。儿子安庆绪站在帐外,听着父亲的咆哮,想起自己被冷落的太子之位,恨意如野草疯长。
某个暴雨夜,安庆绪带着李猪儿潜入寝宫。安禄山听见动静,挣扎着起身:\"是家贼吗?\"话音未落,短刃已刺入腹部。这个曾让大唐军队闻风丧胆的枭雄,临死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安庆绪踹开尸体,对着血泊冷笑:\"父亲,这皇位本该是我的!\"
三、毒蝎反噬:史思明的致命算计
乾元二年,史思明望着安庆绪的求援信,嘴角勾起冷笑。这个安禄山的老部下早有反意,他带着十万大军假意救援,却在相州城外按兵不动。\"陛下,史思明怕是要...\"安庆绪的谋士话音未落,就听见帐外喊杀声震天。
史思明大摇大摆走进皇宫,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庆绪:\"你弑父篡位,天理难容!\"寒光闪过,安庆绪的头颅滚落在地。史思明踩着他的尸体称帝,却不知自己也走上了同样的绝路。他对儿子史朝义动辄打骂:\"你连李光弼都打不过,留着何用!\"
四、轮回终结:被亲生骨肉逼上绝路
上元二年的幽州城,史朝义跪在父亲帐前,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砖。史思明的马鞭雨点般落下:\"明日拿不下陕州,我就杀了你!\"深夜,史朝义望着熟睡的父亲,想起他说过\"要把皇位传给小儿子\",杀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联合部将骆悦发动兵变。史思明惊醒时,发现自己已成瓮中之鳖。\"是我的儿子要杀我?\"他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绝望,\"我杀了那么多人,终于轮到自己了...\"当白绫套上脖颈,他最后的诅咒在夜色中回荡:\"朝义,你不得好死!\"
五、乱世余响:血色轮回中的王朝悲歌
宝应二年,唐军攻破洛阳。史朝义逃到温泉栅,看着身后追兵,绝望地对部将说:\"把我的头拿去吧,别连累你们。\"利刃闪过,这个亲手弑父的叛军首领,最终也没能逃过命运的审判。
安史之乱平定后,大唐元气大伤。长安城的老人们常说,每当月圆之夜,还能听见范阳、洛阳、幽州三地传来父子相残的哭嚎。这场持续八年的叛乱,不仅让千万人丧生,更在历史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权力的诱惑,竟能让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变成最锋利的杀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