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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光雨落下,猩红的血滴是勇气与霸道的证明,名为“伊斯坎达尔”的王者向着他眼中唯一想要征服的目标冲锋而去。
稚嫩的臣子满含不甘地注视着他伤痕累累的背影,一直到再也无法向前,被那命运的锁链彻底束缚在最古之王的御座之前。
“啊啊啊啊啊!”
“英雄王,你的头颅,我伊斯坎达尔收下了!”
浑身插满刀枪剑戟的伊斯坎达尔,高举已经砍得缺刃卷边的塞浦路特之剑,目标直指近在眼前的吉尔伽美什的头颅,发出即将胜利的呐喊宣言。
但是。
在场三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这场战斗在心象风景破灭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手中斜握着静默的乖离剑·EA,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注视前方。
伊斯坎达尔挥出的塞浦路特之剑在距离他额头仅剩2.5公分的位置再难寸进,挥剑产生的风压簌簌吹拂着吉尔伽美什高傲上扬的金色发丝。
远处见证的韦伯和现场亲历的伊斯坎达尔同时瞳孔一缩。
只见。
银色的锁链从数道金色涟漪之中射出,瞬间将伊斯坎达尔的手脚束缚,他足以断钢截铁的超人力量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
一股虚弱之感,夹带着针对性的压制力,几乎夺走了伊斯坎达尔全部的行动能力。
他完全不能反抗,保持着最后一刻挥剑的动作,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塑一般,立于吉尔伽美什的身前,供其慢慢观赏。
韦伯瞳孔剧震,惊诧不已:“那是?!”
伊斯坎达尔脸色平静,向死而生:“这是......原来如此,你这家伙真是......总是能拿出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底牌,我早就说这场圣杯战争就是一个毫无平衡性可言的狗屎游戏啊,真的是被你针对的死死的啊,英雄王。”
直到最后这一刻,伊斯坎达尔的身体虽然被锁链束缚了,但他的精神仍然高昂不灭。
握剑的那只手尽管无法寸进,但仍然激烈地颤抖着,显示着他从未放弃挣扎的事实。
“冀以锁系神明,这副锁链正是我那位挚友的象征,如此,你可还满意?征服王啊~”
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问道,眼中倒映出了那个曾经与他一起使用这副锁链的身影。
白袍绿发,悲天悯人,神之弃子,可叹可悲。
对于眼前这位历经宝具之雨的洗礼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束缚精神的强敌,吉尔伽美什已然对他示以最高规格的敬意。
无关乎实力,无关乎立场,仅仅这份难以磨灭、永不放弃的霸道精神,就足以引得吉尔伽美什的侧目,对他另眼相看了。
“嗯,满足了。”
伊斯坎达尔无奈地叹息,为了冲锋到吉尔伽美什的面前,他已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已经......没有遗憾了。
“那么,该从梦中醒来了,征服王。”
吉尔伽美什平淡地宣言。
“是啊,此次远征也是让我、十分地......心潮澎湃啊......”
伊斯坎达尔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眼睑瞬间发黑。
他低头看去,只见吉尔伽美什已然用乖离剑·EA捅穿了他的胸膛,轮转的黑红色剑刃从他的背后破出。
“我永远接受你的挑战,征服王。”
吉尔伽美什淡淡说道,将乖离剑·EA从伊斯坎达尔的胸膛抽出,瞬间血流如注,地上很快就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Rider......”
这一幕,让远处见证的韦伯难以接受地瘫倒在了地上,他用双手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眼神呆滞地注视着,颤抖的嘴唇说不一句完整的话来,因为眼眶里盈满的泪水早已叙说出了他全部的心声。
“这个世界,直到时间的尽头,空间的尽头,尽是我的庭院,因此我向你保证。”吉尔伽美什满含敬意地说道:“这个世界,绝不会让你厌倦。”
“那可......真好......”
伊斯坎达尔的嘴角淡淡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哗啦啦!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海浪拍打的声音,咸湿的空气涌入鼻腔,蔚蓝的大海仿佛在眼前浮现。
朦胧的灰雾渐渐消散,曾经求而不可得的『无尽之海』,悄然在伊斯坎达尔的心中抵达。
那片一望无际的海的尽头,满载着伊斯坎达尔的执念和妄想。
在此刻。
已然抵达荣光的彼岸。
‘是啊......’
‘这股响彻在胸中的澎湃,正是『俄刻阿诺斯』(无尽之海)的浪涛声啊......’
心中最后的执念放下,伊斯坎达尔的身影顿时化作彩虹色的辉光,缓缓消散于空中,他的灵魂被爱丽化作的圣杯容器收集,等待着回归『英灵座』上。
而吉尔伽美什透过伊斯坎达尔的从者之驱消散时散发出的辉光看见的,是一副满是不甘的眼神。
执着,悲愤,怯弱,不舍。
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韦伯泛泪的眼中绽开。
踏!踏!踏!
吉尔伽美什手里斜握着乖离剑·EA,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小子,你就是Rider的御主吗?”
“不。”韦伯毫不怯懦地与吉尔伽美什猩红的审视目光对视,摇头泣声道:“我是他的臣子。”
“嚯~”
吉尔伽美什走到距离韦伯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住脚步,视线聚焦在了他已然失去令咒刻印,就连残余的痕迹都完全消失了的右手背上。
“原来如此。”
吉尔伽美什了然地微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