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朽木门板炸成碎片！三名塞北重甲持盾撞入！包铁盾缘直铲沈知意脚踝“昆仑穴”！盾后弯刀如毒蛇探头，绞向慕素影腰腹！
“锁！”沈知意足尖点地急退，混元丝贴地缠住药碾铁轴！西域绞劲猛扯！百斤药碾如流星锤横扫！
砰！咔嚓！
当先重甲胫骨碎裂！惨嚎跪倒！药碾余势砸塌半壁药柜！各色药丸粉末漫天飞溅！
“屏息！”峨眉掌门厉喝，三枚金针射入倒地重甲“膻中穴”！
另两盾刀已至！慕素影冰魄剑点地腾空！剑锋并非斩人，而是刺入左侧火塘！剑气激得炭火爆燃！“轰！”火星如雨喷溅！
重甲面甲缝隙溅入红炭！“嗤嗤”灼肉声伴着惨嚎！刀势顿乱！
右侧弯刀已劈至慕素影面门！刀风压鬓！
噗！
一支浸透血污的断箭杆破空而至！屠烈独臂甩箭！箭杆精准贯入重甲右眼！眼珠爆裂！重甲捂脸狂嚎！
慕素影剑尖回抹，“嚓”地割断其喉管！
咻咻咻！
门外弩箭如蝗射入！箭簇钉入药柜、梁柱，幽蓝寒光在粉尘中闪烁！
“柜后！”少林首座染血袈裟卷起陆瘸子尸身挡箭！“噗噗噗！”尸身瞬间钉成刺猬！他禅杖猛砸后墙药柜！
轰！
柜体倾塌！露出墙根一个狗洞般的窄缝，仅容一人爬行！腐臭水汽扑面！
“带长老…走！”首座禅杖横门，腹间黑血已浸透裤管。
“一起！”沈知意混元丝缠住长老腰身，奋力拖向窄缝！
“迟了！”门外一声塞北语狞笑！三面包铁巨盾如墙推进！盾缝间探出六柄丈二钩镰枪！枪头倒刺森寒，专锁腿筋！
钩镰如网！首座禅杖格开两枪，左腿“哧啦”被钩刃带飞半片皮肉！血染僧鞋！
“杀！”屠烈抓起地上燃烧的木梁，独臂抡成火轮猛撞盾阵！烈焰燎烤铁盾“滋滋”作响！
盾阵微滞！一柄钩镰毒蛇般刺向其左肋毒箭创口！
嗤！
一柄沾满药泥的铡刀破空飞来！青城长老竟于混元丝缠绕中扬手！铡刀如轮斩在钩镰七寸！
咔嚓！
木柄断裂！钩镰坠地！
“老狗！”盾后塞北卒怒骂，三支吹箭透盾孔射向长老！
慕素影冰魄剑旋身格飞两箭！第三箭已至长老眉心三寸！
少林首座弃杖合掌！肉掌如铁钳夹住箭杆！箭簇剧颤，距长老独目仅半寸！黑血自首座掌心渗出！
“走——！”老僧嘶吼如狮，双掌猛推箭杆！毒箭倒射而回，“噗”地贯入盾孔！内里传来惨嚎！
沈知意拖拽长老入缝！腐臭泥水瞬间没顶！ “嗬…嗬…”
屠烈以火梁拄地，右腹毒箭处黑血混着黄水涌出。他独目扫过步步紧逼的盾阵，又望向窄缝消失的沈知意，染血左拳最后一次砸向自己耳根！
噗！
半只乌黑残耳带着碎骨飞落！剧痛激出最后凶性！他竟合身扑向盾阵，燃烧的木梁如巨杵猛撞！
“挡！”塞北卒架盾！
轰！
烈焰与包铁盾轰然对撞！火星混着血雾炸开！
盾阵被这同归于尽的一撞，硬生生顶退三步！
缝隙处，最后一片衣角消失。 哗啦！
沈知意拖着长老浮出水面。眼前是半里宽的湍急暗河，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
“咳咳…”长老呛出黑血，独眼望向对岸——
一点如豆灯火在百丈外摇曳，映出个简陋草棚轮廓。碾药声伴着沙哑哼唱断续飘来：
“流水渡…血浸楫…”
河心礁石上，慕素影正搀着峨眉掌门起身。下游浊浪中，少林首座抱着一截浮木沉浮，袈裟吸饱泥水，每一次浮沉都带起暗红血晕。
屠烈没有出现。
浑浊的河水裹着断箭、碎木，奔涌向前。
长老染血的手，死死抠进沈知意肩头皮肉，指节青白。
水声轰鸣。沈知意背负长老，混元丝缠紧两人腰身，被激流裹挟着撞向河心礁石！冰冷河水呛入口鼻，肩头剜肉处如遭万针攒刺
“抱石！”慕素影厉喝，冰魄剑气猛刺脚下暗礁！寒气炸开，浪花凝成冰坨，瞬间固定两人身形！激流冲得冰坨簌簌落屑。
下游浊浪中，少林首座抱浮木挣扎，腹间黑血随波扩散。峨眉掌门金针脱手，三枚冰魄针破浪射向其后心“至阳”、“灵台”、“神道”！针入三寸，吊住最后心脉！
哗啦！哗啦！
左右水面骤分！四条裹满水藻的黑影如毒鳄扑出！人手一柄尺长分水锥，锥尖泛绿，专刺腰腹要害！锥风搅动水流，直取沈知意肋下“章门穴”、慕素影后心“命门穴”！
“锁！”沈知意足蹬冰坨，混元丝急射！丝线在水中如毒蟒缠向袭击者手腕！水流滞重，丝势缓三分！
嗤！
冰魄剑气破水而至！慕素影剑锋点向袭向沈知意的锥尖七寸！寒气遇水炸开冰雾！持锥者手腕一僵！
噗！
青城长老于沈知意背上猛地抽搐！昏沉中右手本能一拂！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柔劲拂过右侧水鬼脚踝“解溪穴”！水流激荡，柔劲被冲散大半，却仍令其脚踝微麻！
水鬼锥势顿偏！锥尖擦着沈知意腰侧掠过，撕裂湿衣！
炽烈的火焰在记忆中燃烧。沈知意双目赤红，右拳如炮轰出！拳骨直捣面前水鬼面门“印堂穴”！水流阻力如山，拳势不及岸上一成！
砰！
沉闷水响！水鬼头颅剧晃，鼻血混入浊流！其凶性反被激起，分水锥毒蛇般回刺沈知意咽喉！
叮！
冰魄剑尖后发先至！慕素影身形如银鱼急旋，剑锋格开锥尖！寒气顺锥蔓延！水鬼手臂僵麻！
沈知意混元丝绞力猛发！缠住的水鬼手腕“咔嚓”碎裂！分水锥脱手！他左掌化刀，掌缘如斧，狠狠斩向其颈侧“天鼎穴”！
噗！
颈骨错位！尸身随波翻滚。
另三名水鬼见同伴毙命，猛扎入水遁逃！慕素影剑尖搅动，冰魄剑气如网撒开！丈内水流瞬间凝滞如胶！水鬼动作骤缓！
“死！”少林首座于下游暴喝！他竟弃了浮木，合身扑入胶滞水流！染血袈裟鼓荡如网，“哗啦”罩住一名水鬼！伏魔劲道透水猛压！
咔嚓！
胸骨尽碎！血雾爆开！
另两名水鬼惊骇欲绝，分水锥急刺首座后背！锥尖触及袈裟，竟如刺败革！
“开！”首座沉肩猛震！袈裟炸裂！碎裂布片如铁片激射！“噗噗”贯入水鬼面门！惨嚎声被水流吞没。
老僧身形一晃，腹间黑血狂涌，缓缓沉向河底乱石。
“首座！”峨眉掌门泣呼，纵身入水急捞！
沈知意背负长老，与慕素影踏着渐融的冰坨，奋力向对岸灯火泅去。每一次划水都牵动肩背伤口，血丝缕缕晕开。
灯火渐近。草棚低矮，油灯如豆。一个佝偻背影正对门而坐，枯手推动石碾，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吱嘎”声。碾槽里是黑糊糊的药膏，腥气扑鼻。
“陆…”青城长老在沈知意背上翕动嘴唇，气若游丝。
佝偻背影动作一顿。石碾停住。
他缓缓转身。一张被火燎得皮肉结结的烂脸在油灯下忽明忽灭，左眼是浑浊的白翳，右眼却亮得瘆人。目光扫过沈知意背上血人，又掠过慕素影染血的素衣，最后停在波涛翻涌的暗河上。
“流水渡…血浸楫…”他沙哑地续上残句，声音像破风箱，“…终究…渡不完呐。”
枯手抓起碾槽里一把黑糊药膏，狠狠按在自己烂掉的半边脸上。药膏混着脓血，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