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芙琳完整的将问题吐露而出后,【翼之主】脸上的笑意便不再遮掩,他扬起着嘴角,轻轻点着头,声音之中带有些欣喜的答道:
“没错,如今困守于那座【流放之塔】的森林之女终于有了决意,她终于算是走出了过去的阴霾,打算夺回本应属于她的一切了,而这一切也都归功于你们那位名为诺特的同伴,是因为他愿意支持她,愿意陪伴她,从而令她有了勇气,最终促成了她的改变。
所以,现在的我也应当兑现先前对你们的承诺,让你们与那位名为诺特的人类团聚,而后由你们与他一同支持森林之女的谋逆,或者,现在更应当说是去将森之国的一切拨乱反正?”
当【翼之主】方才开口之际,蕾贝卡便已然来到了【翼之主】的身前,不过,当她完整的听完【翼之主】的叙述后,先前内心之中兴奋与激动却顿时化作了难言的复杂。
“终于...终于可以和诺特重逢了!”
相较于身侧伊芙琳压抑许久后的欣喜,蕾贝卡的注意力则是转向了话语中的一个细节:
“你是说是因为诺特支持那位森林之女,愿意陪伴她,所以才令她有了这种打算拨乱反正的决心?你确定事实就是这样的吗?”
对于蕾贝卡的疑问,【翼之主】未曾遮遮掩掩的直白回答道:
“依照着我所得到的情报,事实就是这样,在森林之女与我的那位内线通话时,她着重的强调了诺特对她的重要性,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着实不错,甚至依照着内线的说法,在进入正题前,那位诺特还稍稍调戏了森林之女一下,或者说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着?”
聆听着【翼之主】的讲述,注视着他那愈发扬起的嘴角和愈发弯曲的眼脸,蕾贝卡一时之间不由抿了抿嘴,不满的轻啧一声,因为对她而言,诺特的存在是特殊的,诺特应当是属于她的。虽说能够知晓诺特正处于安全的状态、还有接下来终于可以与他重逢的消息让她确实的感到欣喜。
可现在就当她知晓,在她站在危险的战场上为他的安危而忧虑之际,他却在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一时之间,一股烦躁的情绪在她的心头涌溢。而就在她烦躁间,眼前的【翼之主】却好似火上浇油的悠悠述说起来:
“原先听你们说诺特是一个油嘴滑舌、喜欢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时,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想有意的污蔑同伴,然后来让我们出于安全考虑来放弃利用他的想法。
结果没想到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明明被关在一起都还没十天呢,他就已然让冰封了内心百年的森林之女解冻,甚至两人还在我的那位内线面前打情骂俏起来,完全没有半点的架子,看起来关系非常的亲密啊!”
听到这里,蕾贝卡一时间又握紧了拳头,咬紧了嘴唇,同时,她也发觉自己身侧原先面露喜色的伊芙琳也反应了过来,伊芙琳与她一般同样不满的轻啧了一声,可哪怕如此,眼前的【翼之主】却好似没看见、没听见一般,继续的喋喋不休着:
“依照着两人之间所展示出的亲密程度而言,似乎我们的那位森林之女如今真的非常倾心于他,或许...或许当这场拨乱反正的谋划成功后,森林之女甚至可能会强行将诺特扣留在森之国,然后真的如我先前所开的那个玩笑那样,直接让诺特成为专门侍奉于她的男宠呢!”
在【翼之主】这连番拨弄心弦的话语刺激下,蕾贝卡终于忍不住了,她粗重着呼吸,脸上青筋抽动,微眯着眼睛,以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口吻说道:
“【翼之主】殿下,你向我们讲述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是打算向我们提前通告,作为我的搭档,作为我们同伴的诺特接下来可能会被强行留在森之国的现实?还是想拐弯抹角的提醒我们,让我们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以此来避免未来你们的那位森林之女因男色而怠政?”
对于蕾贝卡这种危险的说辞,【翼之主】脸上的笑意没有半点褪色的意思,反而因为眼前蕾贝卡的猜测,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
“没错,我确实是是希望在接下来,当你们和那位诺特团聚后,你们的存在可以冲散【流放之塔】中只有两人时的微妙氛围,避免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避免真的让诺特成为她的男宠,毕竟,依照你们先前的说法,诺特可是一个喜好撩拨女人却又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家伙。
要是真的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进一步,本就心智不成熟的森林之女真不知道会被带入什么样的歪路,而且我也希望当她真正登基之后,眼光可以更加的理性客观一些,以考虑森之国存续的立场展开决策,若是因为想要取悦男宠而导致决策失误,那我们可是会很苦恼的,若是为了独占他,再下达一些任性的命令,那到时我们或许会更加苦恼。”
虽说【翼之主】一口一个苦恼,可蕾贝卡却完全没有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他有半点苦恼的意思,反而是从他这所谓的苦恼中听出了警告威胁之意,一时间,讨厌被他人威胁的蕾贝卡只想给这老奸巨猾的【翼之主】脸上狠狠的来上一拳,可问题是,她打不过他,所以也只能忍着。
不过,就在她幻想着如何暴揍【翼之主】一顿时,【翼之主】却又话锋一转。
“当然,虽说驱使你们真正行动起来的动力还是为了那位你们所在乎的诺特,是为了自身的立场考量,可是啊,你们的行动最终也确实是在为森之国做出贡献,所以,我也不会让你们白白的冒着风险,不会让你们白白的为了森之国而奔走。
若是最终能有一个相对可以接受的结局,那么我可以自作主张,带你们进入森之国的宝库,进入封印指定点,让你们带走两件森之国所收藏的遗物作为报酬,至于这遗物是魔人原典的残留,还是来自于神代的一些武装,都是没有问题的,在我心中,现在其实就已经有两件非常适合你们的遗物选择。”
面对这过分慷慨的报酬,即便蕾贝卡此刻的内心仍旧烦躁,可她却也不由稍稍失神,但很快,她也反应过来,这是属于【翼之主】的“恩威并施”,属于是大棒后面的胡萝卜。
不过,在被【翼之主】这么折腾一番后,蕾贝卡也没了和他继续争论纠结的心思,不论【翼之主】如何的舌灿莲花,他所讲述的这些情报终究不过是二手的情报,诺特和森林之女之间的关系具体情况如何,终究还是得通过她自己的双眼来进行确定。
而且若是继续顺着他的话题走,那指不定得再被拉进什么坑里,所以,她不耐的说道:
“好了,那么,既然现在已经确定那位森林之女打算行动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送到那座【流放之塔】中和诺特汇合?今天还是明天?又或者是等到他们正式行动之后?”
在蕾贝卡如此述说后,【翼之主】的眼中流露出了稍稍的异色,好似是惊讶于她没有为遗物而动心,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平和道:
“时间的话就是现在。”
可听着【翼之主】的话语,环顾着没有半点动静变化的周围,蕾贝卡的脸上又不由浮现出了浓郁的困惑:
“如果是现在的话,不是应该乘着【格里芬】过去么?【格里芬】呢?还是说是由其他的人负责将我们送过去?”
这时,【翼之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些微的苦笑,他一反常态的稍稍挠着脸,有些为难之色的说道:
“在你们的战斗开始之前,内线还没和我进行通讯的时候,【格里芬】那家伙就觉得肚子饿了,然后我又觉得你们应该会花更长时间,所以,就放任【格里芬】自己出去随便抓几头魔兽当零食吃了,就留我自己来关注审视你们的战斗和配合。
结果你们不止这么快结束战斗,还没受什么伤,完全没有进行原地休整的必要,在原先的规划中,现在的我应当是向你们讲述关于【镜像】与【饮魂】它们的原典能力、应对它们麾下魔兽的注意事项,以及什么情况下应当选择直接撤退。
可现在嘛,由于那道通讯的缘故,原先的规划完全没必要了,而【格里芬】又似乎是跑到很远地方打猎去了,由于距离太远,我们之间的心意相通又不起作用,没法通知它计划有变,所以,它会照着之前我的规划,起码过上一个小时才回来。”
听着【翼之主】的解释,看着他脸上浮现的苦笑,一时间,蕾贝卡只觉得无语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在用眼角的余光瞥视身旁的伊芙琳后,发现她和自己一样,此刻都是满脸的无语。不过,这时,【翼之主】也即刻补充道:
“不过嘛,【格里芬】不在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由于我的身份特殊,本来我就没办法亲自将你们送至【流放之塔】,而且营寨那边也是人多眼杂,坐【格里芬】回去,接着再让其他人将你们转送出去在面子上也不大好看。
因而,在刚刚和那位内线通讯时,我就让她即刻赶过来接你们了,接下来是由她来负责将你们送往【流放之塔】,到时候,你们可以与她直接进行接洽,可以在路上了解关于拨乱反正事宜的一切情报。现在的话,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大致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这里了。”
听到这里,蕾贝卡则稍稍的点了点头,随后,确认般的问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便只需在这里等候就好了么?”
可【翼之主】却是在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是的,在这里等候就好,不过嘛,也不要浪费现在的这点时间,虽说接洽的事宜我是打算交给我的那位内线,但在你们真正掺和进这所谓拨乱反正的浑水之前,我起码也得提前向你们大致讲述一下情况,避免因为信息不对等导致行动中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而除此之外......”
话音落下后,【翼之主】又从他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随后直接递给了蕾贝卡,在周遭白焰的映照下,蕾贝卡看到眼前之物是一个只有手心大小的银白色圆盘,就在她想要询问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身侧的伊芙琳便率先开口道:
“这是,通讯魔导器?”
对此,眼前的【翼之主】轻轻点了点头,认真的答道:
“没错,这是可以与我进行沟通的通讯魔导器,不过,相较于正常的、可以进行实时沟通的通讯魔导器,这个则属于是留声机,由于接下来前线的紧张局势,我是没什么时间实时管控我的情报网络,所以,我会把我身上和各个内线交流的、可以进行实时沟通的通讯魔导器全部交给我的副手进行管理,再由他负责整理呈报给我。
但,由于森林之女的事宜对于森之国而言过于重要,哪怕我可能无法及时抽身管控,可仍有即使建立沟通交流的必要,所以我把这个留声机交给你们,若是在接下来的拨乱反正事宜中出现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即时向我传达情报,我会尽快进行回应,相应的,若是前线有什么变故,我也会尽快通知你们。”
说到这里,原先还非常正经的【翼之主】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调侃的坏笑,故意悠悠的说了起来:
“就比如...就比如若是我们恰好和围剿【镜像】与【饮魂】的人类队伍相遇,又恰好碰到那位伊莎瑞尔,接着那位伊莎瑞尔又恰好的知晓你们的存在,随后又恰好的打算直接找你们算账,到时候,我是会提前向你们通风报信的,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听着【翼之主】这微妙异常的举例,蕾贝卡那原先还正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不满的打断道:
“好了,别讲这种没必要的东西,现在你也该向我们讲讲具体的情况了,比如现在那位摄政身边的兵力如何,比如拨乱反正一方的力量如何,还有能不能提供接下来战场大致的布防图,以及面对对手,有哪些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