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虽然谁都没说，但两人对彼此都是想念的紧，视线一旦撞上就再无法分开，唇.舌一旦靠近，也就再无法相隔。
原也吻住黎璟的唇，掌心扣在他的脑后，指尖有意无意的在他头皮上按着，手心里灼热的温度，明明隔着浓密的发，到最后竟然也一丝不落的全都落到了黎璟的身上，叫人头皮都直发麻。
他颤了颤，自觉又把自己紧紧的往原也身上贴了贴，抱紧她。
两个人都控制着没有释放信息素，但情动之时难以控制的身体，还是隐隐约约的泄出了一丝两丝，飘飘荡荡地环绕在身体周围。
黎璟私下里停了药，可即便没有药物的辅助，alpha的身体本身也会自己调节，今时今日，他分泌出的信息素自然无法做到像一个omega一样柔和。
以至于两人的信息素也已经没有办法像往日一般缠绵，而是各自强势又执拗着抢占着那尚未被另一方占据的空白空间。
明明无形，可偏偏双方的信息素却像在空气中画了一道清晰的楚河汉界，对峙着不肯让步。
但另一头，两边信息素的尾巴却又违背了冲锋者的意志，一边推搡，一边又仿佛忘了对方是谁一样缠绵地交融。
两人喘.息着。
同为alpha的信息素既不肯退让，又不肯被主人收回，只能固执的留在原地，平白刺激得人脑子都发昏。
信息素落到皮肤上的感觉同样怪异，像是被不知名的小虫子用带着毒的尖针扫过，诡异酸麻，又夹杂着一阵连着一阵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泛起来的灼烧感。
燎原的火哒哒哒地四处跑个不停。
“黎璟…”原也叫着黎璟的名字。
视线扫过濡湿的眼，湿漉漉黏在一起的浓黑睫毛，又滑过他鼻尖沁出的那一点小小的、在灯光下莫名闪光细汗，最后定格在那一抹水红的唇上。
饱满的下唇上全是咬痕，随着他呼吸的动作，微微张开。
“…嗯？”黎璟稍稍回神。
“觉得难受吗？”
原也偏开眼，把额头抵在他被汗浸湿的脖颈间。呼吸之间，柑橘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人的鼻粘膜似乎都要被刺激得痉挛起来。
信息素在慢慢地变浓，两人之间不自觉的对抗，让她自己也没有多好受。
但怎么说呢，或许头脑真的是被刺激昏了，又或许是因为alpha的天性本来就好斗且不服输，虽然好像不太清醒，但精神倒是反常的亢奋极了。
如果不是她有意在隐忍，估计她早就失控一口咬到黎璟的脖子上了。
黎璟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短短的几个字传进他脑袋里转了好几圈，他才勉强分辨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一点。”
他把手压在原也脑后发尾与脖颈相接的地方，有意无意地揉捏着。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原也的信息素竟然会让他觉得这么难受，甚至从生理层面来讲，但甚至是觉得厌恶。
他想把她推开，踹的远远的，让她连带着她那可恶的信息素一起，一丝一毫都不要与他沾染。
可怎么办呢？
黎璟闭上眼睛去吻原也的鬓角，吻她的脸侧，吻她颈边烫得他心旌摇曳的灼热皮肤。
“…但我很喜欢。”
身体再讨厌，也架不住他这个可恶的主人这么喜欢原也，这么喜欢另一个alpha。
“怎么就是你了呢？”
黎璟一边轻哼一边笑，说完还自虐似的低头伏原也的肩膀上狠狠地往自己肺里吸了一大口信息素。
艹！
果然是疼的。
真讨厌。
“没办法。”原也也是失笑，说不清是在调侃谁，最后不知怎么的，又吻到了黎璟的唇上，“我也没有想到我后半辈子的人生竟然是跟另一个alpha‘厮混’在了一起。”
她一开始可是打算孤独终老的，可惜呀，原也压住眼底的笑，几个无声的吻又落在了黎璟的侧脸上。
都被你破坏干净了。
“那你可以把我再抱紧一点。”黎璟也不在意原也这话，“这种程度的‘厮混’，对我来说…”
“还远远——”
“不，够。”
…
“唔，不愧是你认证的好天气。”黎璟伏在露台的栏杆处，眺望着远处的夜景，阳台夹杂着些湿润的风拂过耳侧，睡袍的下摆也跟着风轻轻摇晃，“看样子不出半个小时就要下雨了呢。”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又没有刻意去观察过，我怎么知道晚上到底会不会下雨？”原也把手里端的温水塞到黎璟手里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手着弯腰靠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而且下雨就不算好天气了吗？”原也转过身，变成背倚在栏杆上，“一起淋雨，按理说应该算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吧。”
黎璟瞥她一眼。
“一起感冒也浪漫吗？”
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而且你要玩浪漫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端两杯红酒过来吧？”
黎璟看了看两个人手里中规中矩的玻璃杯和玻璃杯里中规中矩的温开水，忍不住有些好笑。
事后，露台，睡袍，要是再不阴沉无光的天空换成晴空万里的星河，再来杯红酒的话，应该也算是偶像剧里经典的浪漫情景了。
“酒精这种东西呢，最好还是等到你身体彻底好了之后再碰。”原也哼笑一声，“大不了下次我用高脚杯给你装白开水。”
缺颜色就再往里面装点火龙果。
反正就是个道具罢了。
黎璟：“…”
“…还是算了吧。”
她们两个现在大半夜不睡觉，顶着个要下雨的天空出来吹风都是因为被彼此信息所冲的脑子疼，本来就跟浪漫没有半点关系。
但仔细一想，浪不浪漫本来就是要分人的。
一起吹风，一起淋雨，一起看雪，一起望月。
总之，人对了，什么都是对的。
黎璟装模作样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不过要是你的话，就算是一起死，对我来说那也应该叫殉情。”
“嗯。”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做出评价，“天下的顶级浪漫之一呢。”
“我不喜欢。”原也闻言却是摇头。
“比起殉情——”她转头看向黎璟的眼睛，看了一眼后，又慢慢垂下眸子，“我更加憧憬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生死她都已经见过了，在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更加喜欢一些俗气的期望。
白头偕老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