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纷飞，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到两个人的人的头上，肩上。暖黄色的灯从侧面打过来，晕出一片柔和的昏黄。
艳色的玫瑰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在撞击之下，从中溢出了两片花瓣，混在风里，打着转的在两个人身边飘。
“你要是想说的话…”原也往后微微撤开，口中呵出的暖气在冷风中卷起一片湿润的白雾。
她勾着嘴唇，眉眼弯弯，笑意在眸子中泛开，星星点点，“我当然不反对。”
“哈…”黎璟笑出声，“这话你都没跟我说过呢。”
“想空手套白狼，那可不行。”
他抱紧了怀里的玫瑰，花瓣在风中吹的有些发凉，边缘处擦过他的下颌，微微的痒。风里都是雪冰凉冷冽的味道，他其实嗅不到什么玫瑰的香气，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把鼻尖往玫瑰上贴。
“什么话？”原也挑眉反问。
黎璟嗔她一眼，“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这么幼稚的话术，也想套他的话？
天真。
原也眨眨眼睛，思索两秒，“应该会吧。”
黎璟看着原也。
原也也看着他。
相视无言，黎璟腾出一只手，撩开原也被风吹到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也没有收回，而是顺势捧住了她的脸颊。
“你说，继续在这里接吻会不会不太好？”黎璟问，“可能会被人看到的。”
毕竟是公司楼下呢，虽然时间已经晚了，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人了。刚才已经冲动一遍了，再来一次，被人注意到的风险可就更大了。
“那怎么办啊？”
原也笑着把手心贴到黎璟地手背上。
“我们回家…嗯…”
原也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剩下的声音就被黎璟吞到了腹中。
没有停留很久，几乎是一触即分，甚至连唇上被冷风留下的温度都没有消弭掉，两个人之间就已经再度分开。
“我爱你。”
四目相对，黎璟突然开了口。
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这话里到底有没有冲动和草率，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但这种心情，他确实是第一次体验到。
刚才原也抱着玫瑰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脑袋甚至都空白了。腿脚也不听使唤，他自己都反应不过来，人就已经冲进了她的怀里。
“看到就看到吧，我又不是什么演员爱豆之类了，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好隐藏的。”
他只是没有公开，但可从来没刻意隐瞒。
“原也，我们回家吧。”黎璟对上原也有些怔愣的眼神，指尖珍惜地在怀里的玫瑰上抚了抚，“再不回去，花瓣都快被风吹没了。”
说完，黎璟就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车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诶——”原也一把攥住黎璟的手腕，然后毫不犹豫的又钻进了他的手心里，“你说完了，都不需要回应吗？”
“回应？”黎璟歪了歪脑袋，“其实可以不回应的。”
“为什么？”原也愣住了。
这可不像他平日里争强好胜的模样。
而且，他刚才不是还说不能空手套白狼吗？
黎璟却只有一句，“我不相信你不爱我。”
风吹起他的发丝，细雪飞扬。原也看着黎璟漂亮的眼眸，半晌，低笑出声。
“你说的对。”
其实爱应该也是需要分层次的吧，原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是属于哪一层。
但黎璟说的的确没错，她爱黎璟。
这一点并不需要任何怀疑。
*
回到家，黎璟第一次有些烦恼起来自己平日里为什么不多种一点花，不然也不会现在连个合适的花瓶都找不到。
“这个可以吗？”
原也跟着黎璟一起在家里找了半天，最终找到了一个自己一开始买错了尺寸的鱼缸。她当时懒得退货，直接就丢在杂物柜里了，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可以吧。”
其实有点丑的，但好歹能用，黎璟也就没有挑剔太多。把玫瑰放进了鱼缸里，然后摆到了餐桌上。
真是难以想象，他的家里竟然会出现这么一套诡异的配置。
“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了？”
黎璟拨弄着花瓣，总算想起来问了一句。
“不过年不过节就不能送吗？”原也反问了一句后，才继续回答起黎璟的问题，“路上看到花店了，就进去买了一束。”
“其实应该提前订的，那样应该会更独特一点。”
但可惜，她只是临时起意。
这一束无比平凡的玫瑰花，竟然能换来黎璟的深情告白，真要能算一算账的话，她可是大赚了。
想到这里，原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抱着黎璟亲了亲，“是我不对，以前竟然都没有给你买过。”
这种下了班随手就可以捎回来的小事，她从前竟然从来都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没关系啊。”黎璟并不在意。
“我不是也没给你送过吗？”
说到底，两个人在恋爱方面都是新手，谁也不比谁成熟多少，原也会忘记情侣之间送花的常见流程，他也并不比她的段位高。
“不一样啊。”原也突然勾住黎璟的腰，往上托了一下，把人抱到了餐桌上，双腿离地。
自己则是挤到了他的身前，以身作锁。
“毕竟宝贝儿要比我辛苦一点嘛。”
“还疼吗？”原也说。
这个话题跳的。
简直是从北极跨到南极。
黎璟无语，耳尖却控制不住的有点发烫。
有些事情，虽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可一旦交付到原也的手里，她就能神奇的把本就…不好形容的东西弄得再上一层楼。
他自己也是昏了头，竟然真的会陪她。
黎璟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低声开口，“本来也没有多么…”
“那你怎么还哭得那么厉害？”原也故意问道，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打趣他。
“你还说！”一听这话，黎璟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能怪谁！”
一开始也就算了，后来她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还你追我逃呢，他走路都困难，结果还硬生生因为剧情需要跑了好几步。
“混蛋！”
被一束玫瑰花红脸哄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现在又是混蛋了？”原也表情委屈，“刚才不是还说爱我吗？”
“那不冲突！”黎璟用力哼了一声，手掌抵住她的肩膀，“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你混蛋是你的错误！”
原也突然反问道，“那我爱你呢？”
“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吗？”
“你爱我…”
黎璟突然卡了壳，他自己说这句话时还没什么太特别的感触，可这话从原也的口中说出来，他呼吸一顿，一瞬间，竟然连心跳都乱了节奏。
“对啊。”原也认真看着他，重复一遍，“我爱你。”
黎璟嘴里突然就没话了。
须臾。
“原也。”他突然严肃了脸色。
“嗯？”
“你是想听我回你——我也爱你。”
“还是…”顿了顿，“带我去卧室。”
原也陷入了思考。
“不能两个都要吗？”
原也的手臂突然用力，一手勾腰，一手托臀，一下子就把黎璟抱了起来。
然后，转身往卧室走去。
“带你去卧室，然后——”
原也故意压低声音笑了一句，在夜里显得格外有几分暧昧，“让你只能回复我也爱你，这样不好吗？”
“宝贝儿？”
黎璟一呆，脸色瞬间就红了个透。
“混蛋！你…唔！”
…
嘘，混蛋要开始实行混蛋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