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发现陆砚淮的房间外陆陆续续多了不少人,莫名心中有些紧张,她一直在不远处关注,看着有人拿着医疗箱和抬着仪器进去,难道情况很严重吗?
霍厌的目光从孟晚溪求的那支签上移开,一抬头就看到孟晚溪满脸的紧张之色。
“晚晚别担心,陆先生有基础病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只是……”
孟晚溪说不出那种感觉,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人的情绪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她也没法控制,总觉得陆砚淮有些可怜。
虽然她心知肚明那人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哪用得着她这个小卡拉米来可怜,脑中浮现出他跪在蒲团上悼念亡妻之时,那高大的背影却充斥着落寞。
也许她只是对有情人的同情吧。
半个小时以后,管家主动请了两人过去。
陆砚淮逆着光站在阳光下,一头金发格外耀眼,只能看到脸部的大致轮廓,就像国外神话里的天神。
孟晚溪莫名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是不是小鱼儿将来长大了也是这样?
陆砚淮的目光落在孟晚溪身上,明明和他太太只是几分相似,可他莫名就看到了心爱的人朝他走来的模样。
对了,是身上的气场很像。
“陆先生,你好点了吗?”
“嗯,多谢。”
“举手之劳的事,你是不是起得太早爬山低血糖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孟晚溪关心问道。
霍厌一直想要找机会会一会这位陆家家主,便热情相邀:“陆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准备了斋饭。”
“也好。”
陆砚淮的目光落在孟晚溪的脸上,莫名他很想要靠近她,便没有拒绝。
霍厌抬手,“请。”
孟晚溪特地去厨房洗了一盘山中的野果,上次是霍厌带她吃的,酸酸甜甜,很可口。
她放在陆砚淮面前,“陆先生尝尝看,这是山里的野果,味道还可以的。”
陆砚淮的目光落到孟晚溪那张俏丽的脸上,他只有一个念头,就在不久前他还准备索她的命。
“谢谢。”陆砚淮尝了一颗。
孟晚溪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像小孩儿在父母面前刷存在感。
“陆先生,好吃吗?”
陆砚淮咬破了果汁,酸甜的汁水浸染味蕾。
自太太去世后,他哀莫大于心死,常年吃药,他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变成了同一种名为“苦涩”的味道。
他的眼前是一片灰暗,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时间仿佛在太太消失那天也停止了。
可是这一刻,他的生命重新开始流淌。
他听到了风的声音,尝到了酸甜的滋味,看到了阳光。
“好吃。”
孟晚溪又给他递了一块草饼过来,“这是一种野草制作的,在山下也是吃不到的。”
在她递来的瞬间管家下意识就要阻止,要知道平时陆砚淮的衣食住行十分小心。
陆砚淮抢在他前面接下,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嗯,确实不错,不要光顾着我,你也吃。”
孟晚溪咬了一口脆脆的,陆砚淮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当他扬唇一笑之时,脸颊上是一个浅浅梨涡。
霍厌看到这一幕,一个念头悄然在他脑中掠过。
金色发丝,梨涡。
之前不觉得什么,孟晚溪坐在他身边时,他终于知道了孟晚溪的混血轮廓像谁。
如果说小鱼儿遗传了男人明显的特质,那么孟晚溪就遗传到了他的鼻子,眼窝,轮廓。
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孟晚溪加小鱼儿的脸!
想到这的时候,霍厌的手攥紧了筷子。
一些想不通的事也终于透彻。
他知道是谁要杀孟晚溪了。
但他还不能打草惊蛇,静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孟晚溪今天话好像特别多,面对这样尊贵身份的长辈她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亲切。
“陆先生,你居然没有一点口音,你不是在国外长大的吗?”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很有磁性,“我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早期国内战乱,我父亲带着家眷去了海外发展,我从小接受两种文化熏陶,虽然我长相比较偏西式,但我更喜欢国内的文化,也一直教育我的孩子不要忘本,说起来你和我女儿看着差不多,也不知道你们谁大?”
霍厌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还有几天就是晚晚二十七岁的生日,不知道陆小姐多大了?”
“还真是巧,我女儿和霍太太差不多大。”
霍厌一边给孟晚溪夹菜,一边不经意开口:“陆小姐应该比晚晚小一两岁吧。”
“不,她也快满27。”
果然,她资料上的年龄是不正确的。
孟晚溪不知道霍厌的想法,只是凭着本能给陆砚淮夹了不少菜,“陆先生,你多吃点,国外未必能吃到。”
“我比你年长,你老是叫我陆先生也太生疏了,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叔叔吧?”
“好的陆叔叔。”孟晚溪也觉得顺口了不少。
她朝着陆砚淮温柔一笑,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已故的太太朝他微笑,手中的筷子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