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妇女凄厉的哭诉声断断续续传来：
“我们的男人……都死在战场上了……就剩下我们这些寡妇……和孩子……船破了……我们回不去了……就要死在这里了……”
声音情真意切，夹杂着咳嗽和喘息，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可怜，听得人心里发酸。
秦芳有个全中心众所周知的“心软开关”—专对妇女和小孩生效。
她朝那个方向蹬水靠近了些，仔细打量那艘在波浪里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渔船，以及船上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秦芳皱起眉头，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同情：“老大，船好像真的坏了，桅杆都歪了。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可能就是真遇难的渔民。”
田桉则要冷静得多，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渔船吃水线、破损位置以及那些女人的神态，低声分析：
“不对劲。这片海域远离越国常规渔场十万八千里，哪家正经渔民会拖家带口往这儿闯？找死吗？”
“还偏偏这么巧，我们前脚刚烧了他们的军船，她们后脚就跟算好了似的，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坏了船来求救？”
“巧合多了就是剧本。”
秦芳看着那几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妇女，尤其是看到她们中间似乎还护着个小孩子，距离稍远看不太清……
女性天生的柔软让她有些动摇
“可是……她们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好像还有孩子……万一，万一是真的遇难的渔民呢？我们要是见死不救的话……”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份纠结已经写在了脸上。
楚之墨嗤笑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秦芳同志，麻烦您把脑子里的水控一控再说话！”
“救上来？等她们真上了船，演完苦情戏就该上演全武行了！到时候就该轮到你哭都找不着调了！”
“忘了老大平时怎么敲打我们的？”
“越国特产，美女蛇和娃娃兵，看着无害，捅刀子的时候比谁都狠！比拿着AK的漂亮国大兵阴险一百倍！”
他可是亲身跟着夏书柠抓过不止一个越国女奸细，吃过亏上过当，交的学费都快够买艘新船了，印象深刻到刻骨铭心。
夏书柠始终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缓缓从那艘渔船上掠过：
破损处的痕迹、甲板上零星散落的渔具、那些女人哭喊时身体的姿态、眼底藏不住的情绪……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哭喊得最大声、看起来也最年长的妇女身上。
只见她头上戴着遮阳的斗笠，那双紧紧抓着破烂船帮的手，虽然布满了皱纹，却异常粗壮有力，指节突出，虎口还有厚茧……
夏书柠红唇微勾，露出美得发邪的笑容，对楚之墨下令：
“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想上我们的船？”
田桉和楚之墨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
楚之墨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朝着渔船喊道：
“喂！船上的！最后问你们一次！真想清楚了，非得上我们的船不可吗？！想好了再答！”
渔船上，其余几个哭泣的妇女闻言，哭声诡异地顿了一下。
几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瞟向那个最年长的妇女，像是在等待指令。
“求求你们行行好，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快死了！老天爷会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那个最年长的妇女毫不犹豫，立刻用更加凄厉高亢的声音哭喊恳求，演技饱满得能演洋柿子的短剧。
夏书柠轻轻一摆手，下令：“让她们上船。”
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她的命令一下，货船缓缓靠近。
水手们放下绳梯和救援索，七手八脚地将那几个“可怜兮兮”的越国妇女拉上了甲板。
一上来，她们就如同真的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冰冷的甲板上，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不停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道谢，言语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无尽感激。
“谢谢……谢谢你们……”
“你们真是菩萨心肠……”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
那个年长的妇女接过秦芳递过来的一壶淡水，双手颤抖着，感激涕零……
她说着说着，竟就要挣扎着跪下磕头，“我们……我们还以为今天死定了……再也见不到家里的娃了……”
秦芳心里那点残存的疑虑，几乎要被她们这逼真的可怜相，彻底冲散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起她。
然而，就在那年长妇女弯腰低头，看似要跪下的那个瞬间—
异变陡生！
她眼中的感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疯狂！
年长妇女猛地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捆身体上的一排土制手榴弹！
引信已经被她不知何时用牙齿咬开，正“滋滋”地冒着致命的白色烟雾！
“你们这些该死的北佬！一起下地狱吧！！”
年长妇女嚎叫着，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张开双臂就朝着离她最近的的秦芳猛扑过去！
那爆发出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像一个虚弱到需要人搀扶的妇女！
甲板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秦芳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她眼睁睁看着那冒着死亡白烟炸弹人朝着自己扑来，一股刺鼻的硝烟味猛地冲入鼻腔。
其实一个战术翻滚就能躲开，但她身后就是其他战友和船员！
她若躲了，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将毫无遮挡地席卷甲板！
电光火石间。
秦芳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决绝，非但没退，反而朝着那疯狂的妇女猛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对方的腰。
她脚下发力，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她推离人群，拖向船舷，准备一起跳海！
那妇女哪肯轻易就范，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和秦芳如同摔跤手般，在甲板上激烈地角力翻滚！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