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柠点点头,“知道了,马上过去。”
“夏团长,”黄听南快步跟上,低声解释了一句,“那个…黄静虹是我一个远房的堂姐…我爸他那边……”
她直觉她爸要倒霉了,想先给夏书柠交个底,但也不敢替她爸说情。
夏书柠冲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这点关系还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到了杜司令办公室,看到黄师长也在。
杜司令还没开口,黄师长就抢先一步迎了上来,一脸羞愧和懊悔:“书柠同志啊,我…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也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战士们!”
他确实是瞧在老一辈的面子上,给黄静虹行了个方便,开了绿灯。
但他也真以为这“心理健康普查”是件好事,想着顺道能给战士们谋点福利,谁知道是请来这么个玩意?!
按级别来说,他一个师长,没必要在夏书柠一个团长面前如此认怂。
可夏书柠哪是一般的团长?
官矮一级在她这儿根本不好使。
她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
黄师长现在是真不敢得罪她。
事发突发,他都不知道该庆幸夏书柠及时发现,还是怪她一眼看穿,又当众揭破?
夏书柠挑眉,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说道:“黄师长,您客气了,毕竟您又没对不起我。”
杜司令悄摸摸给夏书柠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见好就收,别太过了。
黄师长固然有错,但错不至死,还不至于一撸到底。
杜司令不希望夏书柠在内部树敌太多,毕竟她前程远大!
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夏书柠给杜司令回了一个“我心里有数”的眼神,继续说道:“您要是心里真过意不去,就个人出钱,给那些参加过黄政委‘心理普查’的战士们一些实质性的物质补偿。”
“比如,王广飞在军区医院的免费治疗结束后,他后续来找我治疗的诊金,就由您个人替他支付了。”
这些战士,除了楚之墨那几个家世好的,大多都是普通家庭甚至农村出来的孩子。
夏书柠本来就没打算收他们的钱,但也没打算自己贴钱。
又不是她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让她出血。
黄师长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脸上的感激变得更加真诚:“这个建议好!这个建议太好了!还是书柠同志年轻有为,考虑得周到!”
到了他这个位置,能花钱解决麻烦那都不叫事儿。
他巴不得能花点钱,消除负面影响,平息众怒。
时光要是能倒流,他绝对离那个神神叨叨的黄静虹远远的!
当初真是被她那留学背景和一堆名词忽悠瘸了,还真以为是什么心理学专家了!!!
跟人家夏书柠比,差远了!
黄师长想了想,又积极表态:“那个禁闭室,等调查组把东西都取证拿走,我立马就派人恢复原样!”
“那多浪费啊!”夏书柠直接反对。
黄师长以前还不太理解杜司令为什么那么器重甚至有点“纵容”夏书柠,这会儿吃了大亏,也彻底“懂事”了。
他虚心请教:“书柠同志,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这地方……确实是我同意她用的,还花经费收拾了……”
夏书柠开门见山:“改成审讯室好了,反正咱们这地方大,也不差这一间禁闭室。物尽其用。”
杜司令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审讯室?那地方黑咕隆咚的……”
“对啊,我今天进去一看,就觉得那里天生适合当审讯室。”夏书柠肯定地点点头,“尤其适合审讯那些嘴硬的、经过反审讯训练的敌方人员。国外有种审讯方法叫‘感觉剥夺审讯’。”
夏书柠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将人置于一个极度缺乏感官刺激的特殊环境中。”
“房间通常完全隔音、一片漆黑,要是有条件,就保持温度恒定,脱掉衣服失去触觉。”
“被审讯者会逐渐失去对时间、空间的感知,大脑会因为缺乏外部刺激而产生幻觉、极度焦虑、方向感障碍和心理崩溃。”
“用这种方法,把人关进去,切断所有光线和声音。就算是最硬骨头,受过反审讯训练的人,也扛不过三天。”
杜司令立马冲夏书柠比了大拇指:“书柠啊,原来你还懂心理学啊!”
“我上次去国外出任务,抽空就看书,刚巧就看到了。”夏书柠顺口敷衍。
黄师长一听,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下确实是不浪费了,但……这夏书柠的这招真是又狠又绝啊!
黄静虹好好没事儿,干嘛千里迢迢跑来招惹夏书柠?!
他立刻抢先开口,表明立场:“我觉得书柠同志的这个建议特别好!”
“我建议,就先拿这个新审讯室来审黄静虹!她被抓后一直不老实,东拉西扯,拒不交代问题!”
多年的领导生涯锻炼出的政治敏感性告诉他,黄静虹这次彻底完了,他必须果断地、彻底地和她进行切割。
杜司令先看了夏书柠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老部下。
见夏书柠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她当然不会反对,在出任务之际抽空出谋划策,就是要拿黄静虹祭旗,敲山震虎。
黄家、田家、金家的人,最好就此老老实实的!
谁敢再朝她伸爪子,她就敢给谁当场截肢!
杜司令忍不住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就按书柠说的办,改成审讯室。老黄,你也写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
黄师长一咬牙,主动加码:“我回去就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主动申请去干校劳动学习一段时间,深刻反省!”
杜司令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行!去吧去吧!”
他们心里都清楚,经此一事,黄师长的职业生涯基本也到头了。
未来能原职级退休,都算夏书柠手下留情,杜司令从中斡旋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