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男童声传来,说的还是华国语言。
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从大堂入口侧面一堆倒塌的杂物后面,猛冲出来!
他没有任何攻击动作,而是张开双臂,义无反顾地扑向邬云深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邬云深!
“噗嗤!噗嗤!”两声子弹入肉声传来!
小男孩的身体在子弹的撞击下猛地一震!
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呃啊——!”
第一发子弹击中他左肩,带起一蓬刺目的血花!
第二发子弹擦过他右侧肋下,瞬间染红了他那件宽大的实验服!
子弹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邬云深面前,也躲开了后续子弹的覆盖范围!
邬云深血红着眼睛,一把将小男孩护在怀里翻滚着躲避子弹。
“咄!咄!咄!”
子弹擦着两人翻滚的身体,钉入他们身后的地面和墙壁,溅起碎石和火星!
几乎在男孩撞开邬云深的同一瞬间,夏书柠的枪声便已响起。
没有丝毫犹豫!
“噗!噗!噗!”
三声干净利落的点射!
三个前一秒还天真可爱孩童,动作瞬间定格,眉心几乎在同一高度炸开三个小小的血洞。
他们小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扑倒在地。
夏书柠收枪,动作流畅自然。
她的杏眸扫过地上的邬云深和血泊中气息微弱的小男孩。
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无人看到的面罩之下,她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紧了一丝。
“夏老大!” 邬云深的声音嘶哑。
他小心翼翼地稍微抬起一点身体,露出被他护在身下的小男孩惨白的脸。
“他…他伤得很重!我能先帮他包扎吗?求你了!”
他看着男孩血肉模糊的伤口和肋下染红大片实验服的暗色,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那个小男孩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努力想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回去,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泥污。
夏书柠似笑非笑,也不给药,也不帮忙包扎。
任由邬云深帮那个幸存的小男孩的包扎。
于她而言,一个身中两枪、气息奄奄的小男孩,确实毫无威胁。
至于邬云深……自己选的这个手下,脑子是直了点,心是软了点,蠢是蠢了点……
但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真看着他被自己的圣母心坑死吧?
只能多当一会儿乐子人!
得到默许,邬云深如蒙大赦,立刻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战术背包里翻找急救包。
他动作笨拙却无比小心地撕开时昭伤口周围被血浸透的破烂实验服,露出下面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枪伤。
他一边用消毒棉球笨拙地清理伤口边缘,一边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试图分散男孩的注意力:“小兄弟,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我…我叫时昭。时间的时,光明的昭。爸爸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提到爸爸妈妈四个字,他的眼圈瞬间更红了,声音哽咽,小小的身体因为压抑的悲伤而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们说…希望我像清晨的阳光一样…干干净净…照亮别人……”
他再也说不下去,把头埋在邬云深沾满血污的胳膊上,呜咽出声。
在邬云深瞬间心疼的不行,帮时昭绑扎越发小心翼翼。
“别怕…别怕…时昭,好名字!哥哥在这儿,没事了…”
他笨拙地安慰着,恨不得将那个代号“屠夫”的畜生千刀万剐!
夏书柠不置可否,淡定地听时昭用带着浓重哭腔,讲述他的悲惨故事:
他的父母,是华国最顶尖、最受尊敬的生物医学科学家夫妇:时文远教授和林薇教授。
几年前,他们被漂亮国以“参与国际顶尖生物技术合作项目”、“提供最优渥的研究条件和学术荣誉”为诱饵,满怀对科学交流的热忱和对未来的憧憬,被骗到了海外。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学术殿堂,而是冰冷的镣铐和黑暗的囚笼。
不久后,一家人就在一次“外出学术考察”途中,被全副武装的蒙面人秘密绑架,辗转多地,最终被押送到了这座与世隔绝、如同地狱的“USAmRIId秘密研究所”。
在这里,父母被强迫参与一项名为“普罗米修斯之火”的绝密计划。
这项计划的目的,是研究如何利用基因编辑、病毒诱导和神经药物控制等禁忌手段,“制造”出超越人类极限、绝对服从的“超级士兵”或“特异功能者”。
那些照片和记录,只是冰山一角。
时昭的父母心怀良知,无法接受这种反人类的实验。
他们表面配合,暗中却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巧妙地篡改、删除了部分关键实验数据,并试图将一些核心资料偷偷记录下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公之于众。
然而,他们的行动被研究所里一个代号“屠夫”的看守头目察觉了……
“他们…他们当着我的面,给我们父母注射了药,试图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但他们宁愿自杀,也没伤害彼此……呜!呜!呜!”
时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小小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后面的话语被痛哭彻底淹没,只剩下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搞得邬云深这个经历过不少风浪的汉子都瞬间红了眼眶,鼻子阵阵发酸,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屠夫”千刀万剐!
父母遇害后,年幼的时昭彻底失去了庇护。
他成了研究所里最“珍贵”也最悲惨的活体实验品之一。
他撸起过于宽大的袖子,露出布满针孔和淤青、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的手臂,声音颤抖:
“他们…他们每天都给我打针…好多种颜色…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