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抱着怀中昏迷的女子，一步踏出。
下一刻。
他出现在一个干燥洁净的山洞中，挥手布下结界，隔绝内外。
又将碧水流放在铺好的软垫上，指尖灵光闪烁，以阴阳二气凝结的混沌灵力，渡入其体内。
先是护住她心脉，稳住伤势，再逐渐逼出她体内的魔毒，过程并未持续太久。
待她体内毒素尽去，伤势稳定了下来，慕长歌走到山洞另一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翌日。
第一缕晨光透过山洞口的藤蔓缝隙射入其中。
躺在软垫上的她颤了颤长睫，初时的迷茫过后，昨日的记忆涌入脑海，被追杀，中毒，坠落的绝望...
她坐起身，下意识检查自身，发现伤势竟好了大半，只是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
身上那破损的衣裙，也被灵力修补过，尽管不复原样，足以遮掩。
碧水流警惕四周，目光落在那个静坐调息的玄袍男子身上。
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气质慵懒中带着深不可测。
是他...救了自己？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能将她从五个修为不弱于她的魔修手中，将她救出来，这人显然非同表面那么简单。
不知他是谁，莫非是个隐世的散修？
“仙子醒了？”
慕长歌起身，笑着弹出一枚流光，“你伤势初愈，可服用此丹药，能助你恢复伤势以及自身灵力。”
“天阶...上品？”
碧水流望着悬浮眼前的灵丹，脑海中出现短暂的错愕。
这种级别的灵丹，这人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仿佛自己于他而言，并非是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碧水流略一迟疑，接过丹药吞食，精纯磅礴的药力，不仅让她伤势恢复，并迅速充盈灵力，甚至比全盛时期更显精纯！
天阶灵丹，非同凡响！
调息约莫一个时辰，她状态全然恢复，看向慕长歌时感到了好奇，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她指尖悄然掐动一个隐秘法诀，眼底深处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因果线波动。
片刻后。
碧水流敛去神通，脸色有些苍白，似是消耗极大。
“道友果然是高人。”
她已窥得些许，得知此人来自北域，身负天运，来此只为铲除魔患，以及寻找些天赋出众的女子。
“仙子的因果道体果然非比寻常。”
慕长歌笑道，“看样子，你已知晓我的身份？”
“以道友之能，若非有意让我窥探，我便遭受反噬，也无法窥得丝毫。”
她美眸中流露出大胆和探究，“道友昨夜既知我身中那种毒，为何不曾对我...那个？是我不够美，入不得道友法眼，还是....”
通过因果，她已知晓慕长歌若与她双修，对她亦是天大的机缘，修为必将暴涨。
如此，她才能够回去拨乱反正，扫清叛徒，为父报仇！
“仙子别误会，我是个好芯人。”
他摊开手，一脸正气凛然，“既如此，又怎可趁人之危，行那下作之事，至少，也要等仙子醒来，亲口问一句是否情愿不是？”
噗！
碧水流被逗得娇笑一声，清冷的气质冰消雪融，宛如月下绽放的空谷幽兰。
“道友果然是个妙人。”
她眼波流转，神似挑衅，“若我不愿，道友又当如何？”
只见眼前那人摸了摸下巴，满脸沉思状。
转而一本正经地说，“你越反抗，我越强壮。”
“……”
碧水流脸红过耳，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原来道友只是喜欢活的，会动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脸颊烧得厉害。
她堂堂皓月宗圣女，清冷自持，何时说过如此，大胆露骨的话？
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看似不正经，实则极有分寸的男人，她紧绷的心房，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更不敢想的是，生出了几分连自己都惊讶的调侃之心。
这人，表面玩世不恭，内里具有原则，也不依仗自身修为，强行违背她人意愿...
否则昨夜他若有心，自己早已是朵被折断的梅花。
“我名碧水流，仙子之称不敢当。”
她敛衽一礼，“尚且不知道友名讳。”
慕长歌笑着告知他的名字，紧跟着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攻略气运之女碧水流，攻略进度20%，获得气运值返还点！”
“恭喜宿主获得额外奖励，冰魄雪霓裳（天阶极品，自带霜冻领域，靠近既会被寒气侵蚀，速度大减）。”
“仙子可想回去？”
慕长歌看向她问道。
“我、暂且回不去了。”
她那原本因调侃而稍显轻松的神色黯然了下去，可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莫非知道我的事？”
他在问她可想回去，而不是什么时候回去，又或者要去哪，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碧水流由此猜想，他这句话里，是否有其他含义？
“仙子所受的委屈，我略知一二。”
他笑中带着令人心安的神奇魔力，“弑神教，顾无尘，夜寒枫，还有那莫须有的污名。”
慕长歌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颤一下，她的因果道体，窥得慕长歌的来历与使命。
并未细究他如何知道自己的事，这般听他亲口道出，才觉得震撼。
“无妨。”
他走过去，为她拂过一缕发丝，“这些委屈，由我为你讨回来，那皓月宗，该清理门户了。”
在碧水流呆滞的目光中，他掌心光华一闪，冰魄雪霓裳浮空而现，其上流光着星辉，触手微凉丝滑。
“此物与仙子气质颇为相配，当做你我相识的见面礼。”
见面礼？
天阶极品法衣？
随手就送？
这人...是什么土豪？
但看着他那清澈坦荡，不含杂质的眼神，她芯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毕竟，在她最落魄，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救了她，不仅为她撑腰，还送上重宝。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楚，在她嘴里流淌。
她抬起头，倒也未曾矫情，“此情水流铭记于心，待我重整皓月宗，必扫榻相迎，以最好的灵茶，招待道友！”
“一言为定。”
慕长歌笑着凑近她耳边，“仙子的灵茶并非凡物，届时，可要给我好好品偿才是。”
“管够就是...”
也不知，她脸红什么，就那样下意识躲过了慕长歌那火热的视线，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这登徒子，才正经了没一会儿，就又原形毕露了。
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无多少厌恶，反而有种心跳加速的悸动。
山洞的一块巨石后面，窸窸萃萃的换衣声隐约传来。
不一会儿，那清冷绝尘的身影走了出来。
饶是见惯了绝色的他，也不由得感到了惊艳之美。
那天阶法衣的气息，却是被碧水流收敛了去，看上去只是一件，造型极致美观的寻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