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失笑道：“那你倒是给我找个恶魔出来看看？”
郭虎没接茬，看着那图纸半晌，突然指着那假山问道：“你说，这地方如果不放假山，放个石像和长椅之类，不是更好么？和周围的风景更搭配。而且，这一排竹子和树木种植的也没什么必要。”
“是啊，所以艺术家的设计让人费解呗。”唐杰不以为然。
“走吧，我们再去那孤儿院看看。”郭虎说道。
唐杰只能带着他再次去往福利院。因为俞夏他们的调查暂时也没什么结果，现在看来只能试试郭虎的思路了：从几个人失踪的方式上调查。
路上，俞夏倒是打来了电话：“组长，我们查到当晚在酒吧附近打扫垃圾，并开走清洁车的清洁工了，司机说，路上他们和一辆面包车追尾，结果车上下来几个年轻男女，吵吵嚷嚷的要索赔，着实闹腾了一阵子。大概二十多分钟才摆脱了他们，也没有赔什么钱。”
“只有这样？那他们吵什么劲儿？”唐杰疑惑地问道。
“对啊，几个清洁工也觉得奇怪，还以为这几个年轻人会跟他们起冲突。结果不过就是吵闹了片刻就走了。我问过他们的长相，但是大家记不清了，只是说有大概六七个人，男的长的挺高大的，女的年纪也不大。当时是在一条偏僻的路上追尾的，所以其实开车的清洁工也觉得很奇怪，就像是对方故意撞过来一样。”俞夏说道。
“当时几个清洁工在车上？”唐杰问道。
“三个，那几个年轻人开的面包车是黑色的，他们追尾的地方居然是在城郊的一条路上，那路平时几乎没人经过。当晚也只有他们两辆车在。现在只有这个线索。”俞夏叹道，“组长，这几个人难道和案子有关？”
“还不知道，行了，我先挂了，在开车。”说着，唐杰挂断电话。
“刚才你都听到了？”唐杰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外放。
“听到了，我想，这几个人就是故意撞上来的，假装‘追尾或者碰瓷’，然后叫停装着张旋的那辆垃圾车。前面几个人只是制造混乱，吸引清洁工的注意力。然后只要另外两个人偷偷上车，拽下张旋，扔到车里，之后几个人再上车，带着张旋开走。”郭虎拍了一下手，“完美。”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唐杰叹道。
“但是，你有更合理的解释么？比如，为什么突然有一辆车去追尾清洁车？为什么这些人纠缠许久，最后没有索赔，反而都走了呢？”郭虎问道。
唐杰寻思半晌，确实没有什么能解释清楚的理由，不由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想不出。”
郭虎说道：“等我们先去了福利院再说吧。”
两人再度开车到了福利院，之后到了那处假山的山洞里。现在正是孩子们吃完早饭上课的时间，所以院子里没人。虽然这里的孩子有残疾人也有智商低下的，但针对每个人的情况，老师们还是给不同的孩子制定了不同的课程。
“我们都前后绕了好几遍了，什么也没找到。你到底想找什么啊？”唐杰无奈地问道。
郭虎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突然站起身，原地跳了跳。
唐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结果郭虎像是兔子一样在假山山洞里跳了半天。
唐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喊道：“喂喂，你这什么意思，是在我跟前卖萌？！我可不是那些小姑娘啊，吃你这套！”
郭虎停下来，似乎沉思片刻，又踱了几步，最后在原地跺了跺脚：“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仔细听听，这几声是不是不一样的动静。”
唐杰闻言走到他身旁去，听着郭虎跺脚的声音。果然，他的脚撞到地面的时候，时而发出的是闷响，时而发出的是空洞的响声。
“果然不一样，难道，这下面有暗道？”唐杰吃惊道。
“没错，所以我们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找到能打开暗道的地方。”郭虎说道。
唐杰这回来了精神，立即蹲下身一寸寸摸索。结果仔细查找的时候发现，这地面上贴着的鹅卵石都是真的，所以最初他们俩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蹲地下摸索半晌，这才找到了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缝隙。唐杰在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来，沿着那缝隙撬动，居然真的撬开了一道缝：底下仿佛是中空的，有暗道！
但等他想掀开的时候，才发现下面的暗道连着一道锁。大概是怕孩子们发现这地方，失足掉下去，这才用了链子锁锁住。
不过缝隙足够唐杰伸一只手进去，将那锁头微微拽出来一些，然后撬了开来。
借着外头的阳光，唐杰往暗道里看了看，似乎不算深，也就一个成年男人的高度。但是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于是他将车钥匙递给郭虎：“我车上有警用手电，你拿过来。就在后座上放着。”
郭虎立即接了钥匙跑去了。
唐杰看着暗道，才豁然明白了郭虎一直重复那个小孩的“郭话”的意思：“地面裂开，大魔王抓走了长腿叔叔。”
原来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地面裂开，是说凶手打开了地面暗道上的这个盖子，可能戴着恶魔面具，将躲在一旁的穆鹏鑫拽走，从暗道运出去。
但是，为了抓一个人，还要修一个暗道吗？这暗道什么时候存在的？是福利院建造的时候一并修建了呢，还是最近？
不过看地面状况来说，更像是早就存在一样。
如果暗道是早就存在的话——那是为什么目的？一个福利院而已，为什么会有暗道呢？
总不至于凶手很早就能预测出，穆鹏鑫会在这里出现，然后从暗道里把他带走吧？那也太扯了。
唐杰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郭虎拿着手电快步跑了回来：“拿来了。”
唐杰接过来，打开，先向下照了照，然后说道：“我先下去，你跟着我，万一有危险自己先跑，别管我。”
说着，唐杰率先跳了下去。郭虎也跟着跳下暗道，在他身后笑道：“关键时刻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唐杰正拿着手电在暗道里查看四周情况，被他这一说，莫名有点儿起鸡皮疙瘩：“废话。这里怎么会有暗道呢？”
“这倒是很可能。你忘了么？这福利院这一片地，在民国时候是一座监狱来着。我想，这是逃狱的犯人挖出来的，是老地道了。”郭虎摸了摸地道墙壁：“可能建造这福利院的人发现了，也许是给上级汇报了之后，觉得没有必要填充，反而完美保留了下来。”
唐杰皱眉道：“也就是说，穆鹏鑫是被人从这里拖走的？”
郭虎点头道：“很可能，我们走到头试试看。”
俩人一起并肩走过去，发现地道不算短，中间还绕了一下，最后果然是在福利院后头，挨近海湾的地方钻了出来。
由于背面靠海，所以这里并没有设置监控，因为极少有人能从断崖下爬上来翻墙进福利院，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