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凌晨时分带个人进小区，自然没人能注意到。”郭虎看着里面说道：“那么小区的住户——”
“这个我们还真排查过，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一起查的，没有人在当晚看过张旋和嫌疑人，小区里的住户也没有和张旋有关系的。不过他如果被藏在小区里，可是人怎么运出去的呢？”唐杰说道：“其实法医检查过，地面上也有拖拽过的痕迹，可是进了小区之后就没了。当时也不能判断是不是有人将张旋强行拖进小区，因为那几天正有两家人在搬家，来来回回搬了不少重物，拖了箱子和搬家袋子进进出出。”
“嗯。”郭虎点了点头。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唐杰翻了翻白眼，瞧见郭虎沿着小巷子往前走了过去。
唐杰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于是跟了上去。
等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地面。
唐杰也停下来，好奇地凑过去看，结果只看到地上有一滩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乌黑液体。
“你看垃圾干吗？”唐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一滩东西是垃圾。”郭虎说道。
“废话，以前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命案，还要经常从垃圾桶里找碎尸。这气味儿我一闻就知道是垃圾箱漏出来的臭水。”唐杰说道。
“可是整条街上并没有垃圾桶，而且别的地方也没有这臭水的污渍。”郭虎沉吟道。
唐杰前后看了看：“我记得垃圾桶是在前面大马路上的，这条小路上没有。”
郭虎于是走到路口，向右手边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垃圾桶，不过五六米的距离。
唐杰跟上来问道：“怎么？你关心垃圾桶干吗。”
“哎，你查过张旋失踪前一天晚上的监控没？”郭虎突然问道。
“啊？查失踪前一天的干吗，他是当晚来的酒吧，你别告诉我，以为凶手前一天就在附近蹲点儿？可是，监控里又看不到酒吧的情况。”唐杰愕然道。
“这个垃圾桶啊。”郭虎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是被人移动过。或者，当晚的监控视频，你看过没有？”
“看了好几遍，没看到过张旋。”
“那你注意到垃圾桶了么？”
“靠，谁没事注意垃圾桶啊？”唐杰无语道。
“那就回去再看一遍监控。”郭虎沉思道。
唐杰不解：“这垃圾桶的位置和张旋失踪有关系吗？你别告诉我，你觉得张旋被人塞到垃圾桶里运出去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他怎么能保证垃圾车一定开去他指定的地方呢？虽然你猜测李艺道也是这么失踪的，但是如果上次的车是凶手开的，那么这一次可未必是。因为本市可不止一辆垃圾车，不同城区的垃圾运送去的地方也不一样。可看他们的情况，是在同一个地点被囚禁起来的。难道这个凶手还费事地去垃圾场里翻找出张旋？”
郭虎啧啧说道：“以你这个脑子也想不出什么，算了，还是带我回去看看监控，我们慢慢查。”
“你！”唐杰有些恼了，“我是理解不了变态罪犯的心理，你应该是可以啊。”
这一席话，让郭虎脸色变了变。唐杰见他脸上没了笑容，自己也有些慌，却又不想道歉，只是冷哼一声：“我们回去看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唐杰说的话有点儿扎心，路上郭虎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说话，愣愣地看着窗外滑过去的树木风景，手却下意识地抚摸手腕上那道很深的伤疤。
唐杰瞥了他一眼，想起局长的叮嘱：“虽然要注意他，注意你的安全，但是也别对他太苛刻。这孩子很可怜。”
于是唐杰又开始内疚泛滥，趁着路口红绿灯的时候，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只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喂，你别生气了，给你吃这个。这糖可好吃了，我哥从日本带回来的。”
郭虎这才转过头来，瞧见那只草绿色棒棒糖，不由失笑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喜欢这个牌子的糖啊。”
说着，他接了过去。
“哎？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这个。”唐杰有些惊讶。这一日本糖果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他确实从小就喜欢，清甜又不腻，还有各种水果味。
虽然男人吃糖有点显得幼稚，不过贺越阳说的对，动脑或者过度疲劳的人多补充糖分，对身体有好处。
也许是这句话有了潜意识的效果，唐杰每次吃完棒棒糖都觉得仿佛真的提神了。因此也就一直习惯在口袋里装上几支。
郭虎剥开糖纸，将棒棒糖放在嘴里：“哦，听俞夏说的，他说你像是小孩一样可爱，喜欢吃糖。”
“靠，又是那大嘴巴的小子！”唐杰骂道。
不知道是糖果的作用还是什么，郭虎的脸上慢慢有了笑意，让默默瞥他的唐杰也莫名安心了下来。
他瞧着那通透的绿色糖果在郭虎的桃花色唇舌间游走，顿时觉得有些好看，不由多看了几眼。
“你也想吃？”郭虎笑问道，“那你给我干吗。”
“靠，我才不想吃你过你嘴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唐杰“切”了一声。
此时信号灯变成绿色，唐杰发动车子继续开，车里僵冷的气氛已经散去了。
虽然唐杰对郭虎诡异的调查方向有点嗤之以鼻，但在潜意识里又仿佛有那么点儿信任，因此郭虎让他去查当晚酒吧后小巷子连接的那条马路的监控视频，他也乖乖去了。
不只是当晚的视频，前一晚的监控视频唐杰也查了个遍。但让他吃惊的是，视频里出现的情景和郭虎猜测的一模一样！
确实有人在前一晚凌晨，把环卫工人刚清空的垃圾箱拖到了酒吧后头的小巷子里。拖走垃圾箱的人虽然也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但是深更半夜戴着帽子口罩，把一个空垃圾箱给拖动到小巷子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白天，马路上少了一只垃圾箱，但是并没有人发现。因为平时不可能有人去特别注意一只垃圾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