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击的战果，巴勒克当然不满意，他看着那凝结而强大的灵能，眼眸沉凝。
此时他甚至怀疑这次远征就是一个阴谋，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早已被掀开了序幕。
他看了一眼柳陌三人，用金辉笼罩着他们，然后将他们直接送出了战场，面对几千名强大的灵能改造者，他必须全力以赴，或许不能时刻照顾到他们。
他们披着金辉，以极快的速度在天空中飞过，直到被送到距离国都上百公里的地方。
直到重新双脚落地，刘煜还有些恍惚，而柳陌胡虎则有些沉默。
“还在想你们那朋友？别太难过，我们已经努力过了。”
刘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安慰道。
“你们的心情我很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失恋，最开始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你们可千万不要自责，他的堕落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和你们没有关系，甚至我觉得他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反倒是他的荣幸。”
“你也经历过这种事？”胡虎看向刘煜。
“呃……差不多吧。”刘煜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在我成为执事前有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我把他当成珍宝，恨不得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然而后来她还是离开了我，那段时间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丝毫没觉得是她的问题，直到后来……”
胡虎有些听进去了，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刘煜忽然愣住了，他左右顾盼了一下，呆呆道：“胡虎，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个人？”
胡虎一愣，看向身旁，面色顿时变了，刚才本应该在一旁的柳陌竟然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胡虎的表情顿时变得惶恐起来，他猛的将手伸入口袋，接着反应过来。
他的那张金箔早已给了柳陌。
楚厌把金箔交给柳陌和胡虎时曾经特意嘱咐过胡虎，他知道柳陌的性格，胆大心细，关键时候比谁都有冲劲，所以她给柳陌的那张空间敕令中蕴含着可怕的杀招，而交给胡虎的那张，则是可以让人进行瞬间跨越一座大陆的超远距离传送。
“胡虎，如果遇到意外或者不可抗的风险，就将你想带走的人聚集在周围，然后用这张金箔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楚厌的话在脑海中浮现，这一刻胡虎内心混乱无比，柳陌会用那张空间敕令去哪里呢？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黑冥国国都，进入到白热化的战斗彻底将这座城市摧毁，苏以哲守候在红裙妖王前方，未曾参与战斗。
突然他那猩红的眼眸一动，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为什么又回来？”
他看向前方，柳陌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静静看着他，只见柳陌缓缓向他走近。
“站住，不要再靠近，否则我会杀了你。”
“是吗？”柳陌道，她的眼神此刻变得很倔强。
苏以哲一怔，这双眼睛、这眼神让他忽然恍惚，在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柳陌就经常露出这种倔强的眼神，仿佛她要做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她向自己保证为自己找到母亲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苏以哲，原来你真的还是苏以哲，虽然现在你的眼睛变得很可怕，但我不会看错，我想再问你一次，能不能结束这一切？”柳陌缓缓开口。
苏以哲沉默了片刻，终于道：
“我是祈孽阁三阁主，也是神子，是人类以后能够存续的最终答案，你所想结束的事情……不可能结束。”
柳陌忽然笑了起来：“什么破三阁主，什么鬼神子，我只记得小时候你哭唧唧的样子，现在跟你柳姐装起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遍走近苏以哲，苏以哲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对方这么接近，该出手击杀柳陌，但他的手微微颤抖，犹豫着没有出手。
柳陌双手背在身后，终于走到距离他只有一米的地方，她仔仔细细看着苏以哲的脸，凝视那双猩红的眸子。
“太难看了！我可不要变成这样。”柳陌忽然道，“刚才我骗你的，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所以抱歉了，苏以哲。”
在柳陌身后，一抹微光突然绽放，那股隐而不发的能量直到此时才爆发。
属于柳陌的这张空间敕令非常特殊，它是楚厌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出来的，它已经不能简单的被称为空间敕令，其中除了空间契约的力量，还存在原质真解的力量。
这是两种概念系赋能的极致融合，用楚厌的话说，这是能够摧毁世间一切的绝对杀招——空间原质大破灭。
在这之中，连存在之体或许都无法幸存。
它也许无法杀死坎维·金那样以信息态灵能奇点为核心的灵能者，但即使是苏以哲堪称完美的肉体，应该也无法拒绝这种极致力量带来的毁灭。
这张空间敕令本不该单独使用，在使用的瞬间就该配合另外一张来远离，因为这种毁灭是无差别的。
“不要再挣扎了，以哲，我答应帮你找到妈妈，没做到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然后……给你安宁。”
“你……”苏以哲的瞳孔骤然缩小，他已经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危险，于是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冲向红裙妖王，要将她带离这里。
那张金箔中的力量彻底蔓延了出来，柳陌表情平和地看着他的背影，率先被吞没，这道力量扩散的时间其实只有一瞬，苏以哲跑不出破灭的范围，恐怖的空间原质大破灭已然消灭了范围内的一切。
城外，巴勒克骤然回头，城中的一大片区域像是直接回归了虚无，出现了一瞬的真空让整座城市的上空刮起了罡风。
紧接着所有的妖王都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发出了悲愤的怒吼！
“发生什么了？！”
正在一人对战几头妖王的方无极也面色骇然，刚才城中出现的那道波动让他也为之心悸。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遍布所有地方的红花开始枯萎了，血肉土壤中的能量不再流动，仿佛化作一潭死水。
巴勒克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城中被湮灭的那块地方，无论是红裙妖王还是苏以哲都已消失不见，他们就像是直接被生生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