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是。”
林啸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难道你觉得,我们林家应该为了一个杨承,去对抗孟、陆、黄三家的联手?”
林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哑声道:“是,爹。”
林啸天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是不欣赏林纾的天赋,只是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天赋,终究要让步。
“让淑月去说吧。”
林啸天挥了挥手,“女人家说话,或许更容易让她听进去。”
片刻后,宋淑月来到林纾的院落。
看到林纾和杨承正坐在院中品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将林啸天的意思委婉地转达了一遍。
林纾听完宋淑月的转述,指尖轻捻着茶杯边缘,语气平静无波:“宋夫人,您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宋淑月看着女儿清澈却坚定的眼眸,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释然:“我觉得,你应该坚定地与杨承站在一起。”
“母亲?”林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诧异。
她本以为宋淑月会劝她听从林啸天的安排,与杨承撇清关系,毕竟那听起来是最稳妥的选择。
杨承也微微挑眉,看向宋淑月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
宋淑月迎上两人的视线,语气诚恳:“我知道你爷爷说的有道理,孟、陆、黄三家联手,确实不是我们林家能抗衡的,更不是你们两人能抗衡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更看好杨承殿下。”
“以殿下的天赋,今日那些敌视你的实力,迟早会被你超越。别说陆家老爷子,就算是孟炎,将来恐怕也未必能与殿下相比。”
宋淑月道,“所以,你们现在最好立刻离开,去其他域避避风头,或者直接回荒界。只要等殿下成长起来,今日的麻烦在将来便不算麻烦。”
这番话,不仅让林纾惊讶,连杨承都有些意外。
“宋夫人。”
杨承放下茶杯,语气郑重,“我们不会走。”
他迎上宋淑月担忧的目光,继续道:“麻烦是我引出来的,自然该由我来解决。我当初让林纾回林家,是要让她如女皇般荣耀回归,受万人瞩目,而不是让她被人指着鼻子嘲讽,最后还要灰溜溜地逃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三日后的寿宴,我会去。陆家、黄家、孟家或者什么家族,谁想找麻烦,我接着便是。”
宋淑月看着杨承眼中的从容与自信,心中的担忧莫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佩。
她忽然明白,为何林纾会对杨承如此忠心,这样的人物,的确值得追随。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劝。”
宋淑月站起身,对林纾道,“小纾,若是家族真要逼迫你,别忘了,你还有我和你父亲。”
林纾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嗯。”
宋淑月又看了杨承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万事小心。”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院落。
待她走远,林纾才看向杨承,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殿下,看来宋夫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明智。”
杨承笑了笑:“她是个不错的母亲。”
他能看得出,宋淑月对林纾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并非虚假。
“只是……”
林纾语气微沉,“宋家一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随他们。”
杨承淡淡道,“三日之后,一切自会有分晓。”
清风庄园的闹剧如同长了翅膀,短短半日便传遍了角宿界南域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林家那个刚找回来的丫头林纾,在清风庄园把陆家少主陆观给废了。”
“何止,连宋家的宋震都被她打了,那林纾看着清清冷冷的,下手竟那么狠。”
“最狂的是她身边的杨承,放话说三日后林家寿宴结束,让陆家、黄家、孟家尽管去找他算账,他一力承担。”
茶馆酒肆里,众人议论纷纷,神色各异。有人觉得杨承狂妄自大,自寻死路;也有人佩服他,觉得这等少年英雄,即便是流星也起码闪耀过。
同时一道道目光聚焦陆家。作为这件事受冲击最大的另一方,他们会如何反应?
陆家府邸,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场。
陆观被抬回来时,浑身浴血,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早已疼得昏厥过去。
陆家请来了最好的医师,却只能摇头叹息,四肢尽废,即便修复后,未来潜力也大大削弱。
看到儿子的惨状,陆观的父亲陆庭双目赤红地:“林纾这个贱人,竟敢对我儿下如此毒手。”
陆家老爷子陆苍澜端坐主位,须发皆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周身气息虽未爆发,却让人如坠冰窟,连空气都仿佛要凝固。
“父亲,这件事我陆家决不能善罢甘休。”
陆观母亲更是悲愤,状若疯魔。
陆苍澜冷冷瞥了两人一眼:“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林纾是林家嫡女,又是黄元的未婚妻,贸然杀了她,等于同时得罪林、黄两家,你们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可……”
陆庭很是不甘,却也知道父亲说得有理。陆家虽实力不弱,但同时对上林、黄两家,也讨不到好。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老爷子,黄元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
陆苍澜沉声道。
黄元快步走入,脸上带着痛心疾首:“陆叔叔,陆老爷子,晚辈放心不下陆观兄,特意赶来探望。”
陆庭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陆苍澜看着黄元:“贤侄深夜到访,恐怕不只是为了探望吧?”
黄元叹了口气,语气诚恳:“陆老爷子明鉴,晚辈以为,此事的根源,其实不在林纾身上。”
陆庭猛地转头:“你什么意思?难道观儿不是被那贱人所伤?”
“是她所伤,却非她本意。”
黄元道,“林纾性子虽顽劣,却也不是完全不知轻重之人。她之所以对观兄下此狠手,依我看全是因为那个杨承。”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林纾亲口说过,是陆观兄冒犯了杨承,她才动手。说到底,她不过是受杨承指使,真正恶毒的是杨承。
他明知林纾的身份,却故意指使她伤人,分明是想把林纾和林家当做挡箭牌,用心何其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