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千澈这段时间没有为这件事少忙活,他还带来了方文锦的书信。
林晚擦掉眼角高兴的眼泪,拆看一看,果然是这厮的字迹。
上面写着方文锦和方三猛那日遇到的确实就是正规的军队,而不是乔装打扮的敌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及时和他们汇合,完全就是因为这支队伍的将领行事小心,听完方文锦的说辞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
反而是把他们两个人抓了起来。
直到多方打探,确定了那座县城已经沦陷之后,这才放了方文锦和方三猛。
但这时候,他们已经脱离了大部队,孤身二人想要追上去,太过危险,于是干脆转投了这支军队,当了两个小卒。
方文锦的能力主要在头脑上,最后被发配去了厨房重地。
但是方三猛却从小就力气比别人大,被林晚好吃好喝的养了两年之后,力气更是无人能比。
方三猛虽然头脑不太灵活,但是一进军队,就斩杀了不少敌军的士兵,还杀了敌方的一个小头目,立了一个小功。
从这之后,方三猛似乎也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每次上阵杀敌时,都勇猛无比,很快,他自己也混成了一个小官。
等到把敌军打退时,方三猛一路高歌猛进,再加上在青阳县的时候碰到了太子殿下,所以说初遇不太美好,但到底有那么一丁点的情分在。
方三猛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竟然混成了校尉。
方文锦都感慨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一些。
至于方文锦他自己,去年冬天战乱就已经平息了,方文锦干脆直接跟着太子殿下的仪仗去了京城,参加今年的春闱。
太子殿下在顺天府立了大功,不仅找到了治瘟疫的法子,而且在危急关头势与百姓同生死。
就青阳县那么一点人,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下,不只守住了城门,甚至还接二连三地击溃了敌军。
现如今的顺天府,谁提起太子殿下不竖大拇指?
太子殿下此行虽然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但是收获也颇为丰富,经此一事之后,再没有哪个皇子敢与他争锋。
皇帝也从去年冬天开始,就逐渐开始放权,开始把一些小事交给太子殿下处理。
由于方文锦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回的京,大家把他视为太子一党,方文锦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倒是没有受过什么刁难。
另外,曾经欺辱过方文锦的朝阳县尹华庭,因为这场瘟疫,而病死在了朝阳县。都没能等到方文锦去找他的麻烦。
至于林晚的父母兄姐,方文锦混迹在军队中的时候,也四处打探过消息,但是却没有什么收获。
方文锦高中状元后,便知道,只要方家还有人活着,就一定会想办法给他传递消息。
他等了大半年,都快怀疑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了,总算在今年秋天等到了一封喜报。
方文锦在信里说,最迟明年夏天,就会处理好手头的事务,赶来无名之地。
但其实他现在翰林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们这一批考上来的进士,还全部都在翰林院修书。
要把他们的心性都磨砺好之后,才会放他们去干实事。
所以,方文锦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怎么和皇帝请辞,然后来无名之地,在林晚手下讨要一个小官。
林晚看完这一整封信之后,热泪盈眶地看着银千澈:“怕咱们多年好友,再帮我一个忙吧,帮我送一封信出去!”
林晚得赶紧给方文锦写封信,让他别干傻事,这千辛万苦奋斗了几十年,才考上的状元,怎么能说辞官就辞官?
如此光明坦荡的前途,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而且,林晚也有自己的考虑。
万一哪一天,朝廷要是看不下去无名之地这块地方,打算出兵攻打呢?这时候要是有一个自己人在朝廷,也说得上话呀!
林晚把信件交给银千澈的时候,又说:“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说着,林晚把一麻袋宣传单交到了银千澈手里:“明年立夏,我们四海城要开展一次拍卖会,还得麻烦你把这个消息宣传出去。”
“其他几个州府和无名之地相隔太远,这次就算了,但是顺天府、应天府、承天府这三个州府,和无名之地相隔不远,一定要宣传到位!”
银千澈气得差点两眼一翻:“我才刚回来,饭都没吃上一口,你又要把我打发出去?”
他这么一说,林晚也觉得自己这样确实有点不太人道,便干脆把金星言一起打包踢了出去:“你看,给你找了个帮手,我还是很心疼下属的。”
林晚又笑道:“又不用让你事事亲力亲为,你只需要在那里坐守大本营即可,记得下雪之前赶回来。”
“现在我们四海村的住房可大不一样了!”林晚说道。
银千澈小声地切了一声:“这些房子看上去也就一般,也就外面的城墙和城主府能看罢了。”
林晚不赞同地摇摇头:“光看外在看不出来,你得看内里,算了,现在和你说也说不清楚,等冬天你回来之后,自己亲自体验一番就知道了。”
之后林晚又给了林大竣一麻袋宣传单,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不过到最后又附赠一句:“林大竣,四海城是我们大家的四海城,只要这次的拍卖会搞好了,咱们四海城未必不能比东川城更加繁华,你们作为参与者,我想一定也是与有荣焉的。”
林大竣以及手下的一帮士兵,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保证完成任务!”
林晚满意的点点头。
秋去冬来,银千澈和金星言到底还是没有赶上好天气,又或者说无名之间的雪下得太早了。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是冒雪前行,但走的却不是山路了,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修的路,方便的不只是一点点。
林晚看到银千澈从马车里走出来,那弱不禁风脸色惨白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肯定是因为天气冷,所以腿疼的老毛病没发作了。
林晚赶紧把他带到分配给他的房子里,让他躺上去。
银千澈哪怕病成了这样,也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怎么连张床都没有?就直接躺在砖头上?”
林晚一把把他按在床上:“无名之地太冷了,所以我让他们在修房子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修了一个火炕,你试试可暖和了,现在每家每户都在用这个。”
银千澈也就最开始那会儿嘴硬了一下,等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先是因为寒热交替而发了个抖,随后便是舒服得不想再出窝。
银千澈:“确实很舒服,很暖和,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晚拍了拍床:“这底下烧着火呢,当然暖和了。”
银千澈听完,面色古怪:“这不太安全吧?这万一要是睡死了过去,岂不是会把我整个人烤干?”
林晚哈哈一笑:“放心,不会,不是火直接在下面烤,而是在那头烧火时带来的热气,让整个炕暖和起来的。”
银千澈这才放心不少。
金星言觉得这玩意很是新奇,便也非要躺上去试试。
银千澈不肯:“这是我的床,你想是回你的床上试!”
金星言指责银千澈是小气鬼,但是仗着银千澈行动不便,还是麻利地爬了上去:“哇!真的好暖和啊!”
银千澈冷着脸,去推金星言:“你给我下去!我没有和人同榻而眠的癖好!”
金星言撇了撇嘴:“那你以后最好别娶媳妇,不然等你洞房花烛的时候,我非要拿个喇叭,对着新娘子的耳朵说你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林晚看这两人又吵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出来当和事佬:“其实这火炕本就是一家人一起睡的,要不然一人睡一个火炕,不出几年,这山上的树,怕就被砍光了。”
“当然了,夏天还是分开睡床的。”林晚又加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