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公司重新内部竞聘总助岗位，马丽丽报名，经过三轮面试最后拿下了这个职位。她收到了调岗通知的同时通报给了全公司。知道自己嘴角要压不住了，她赶紧点了全部门的奶茶，而后躲进洗手间，在小隔间里无声地仰天长笑。
外面很快有了动静，有人聊天的声音传了进来。
“马丽丽应聘上了总助，这不是公司年度笑话嘛。你知道她第一学历是什么？成人自考。”
“我以为全日制大专就够离谱，她不会连大学的门都没进过。”
“肯定没进过。”
“这……我听其他部门的人说他们老大去面试都对她很满意。”
“偷听”的马丽丽笑了，公司里的活动、合作项目她都参加，她在三个面试官手下都干过活，刷过脸，解决过实际问题。上班她在财务部干活，下班她就在其他部门干活，把公司当家了。
“不会是有一腿吧。”
“很像啊，不然真的说不通。”
马丽丽脸色一变，她打开了隔间的门，看到站在洗手池前的两张惊恐面孔。她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去开水龙头洗手，转过来对她们说：“我点了奶茶，快点出来喝哦。”
“谢谢马姐。”
两边对视一笑，马丽丽先一步出去。
奶茶到了，马丽丽先去给部门总监送，总监说了声“谢谢”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和其他部门搞关系最终应聘上了总助，全是越过这个领导做的。幸亏是成功了，要是留在这里不知道要穿多少“小鞋”。她是部门里干活最多，最杂的，但部门里的奖励、升职不会落到她头上，就在卡她的第一学历。
现在马丽丽太快乐了，这些白眼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
都要走了，马丽丽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就不加班了，部门里也不会再把工作再递过来，后续麻烦。有点空闲时间她先去逛街买了家里人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哼着歌进家门，孩子在客厅的软垫上玩，婆婆在房间里打电话。
平时都是婆婆带孩子，她这时候也不好苛责，自己过去抱起孩子，陪着孩子玩。
“就是说啊，喂了一个月就断奶了，说要工作。每天我一个人带，我为什么？我犯贱呐！”
婆婆打电话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马丽丽抱着孩子去落地窗那儿看风景，离得远一些。
打完电话的婆婆走出房间往客厅一看捂住了胸口，明显被吓着了。
“你回来怎么不出声？”婆婆问到，“今天挺早啊。”
马丽丽笑了笑，“嗯，今天不加班。”
回答完，马丽丽抱着孩子转回去，继续看外面的风景，她收起了笑，眼神空洞。又望向怀里的小宝，以后孩子会理解她吗？还是和家人一样抱怨？
……
高兴没有高兴太久，失落也没有失落太久，忙碌的新岗位把马丽丽填满了。总助的工作与其说杂，不如说需要全面。既要确定大方向，细节也要做到一百分。马上要接待另一个集团的老总，开会的时候要讨论这个合作怎么让利益最大化，开完会她要继续准备接待工作。
听说这位老总爱喝茶，对本地的九曲红梅很感兴趣。欢迎的场地她就想放在茶馆，有最正宗的九曲红梅的茶馆。
查了一圈，她锁定了一个茶馆，实地考察就越走越熟悉，就感觉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进了茶馆见到老板，以前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
……
刘峰出差回来，家里两个人带着小宝，马丽丽给自己放风一天。拿到总助的职位她没有庆祝，家里不会真心为她高兴，只抱怨她越来越忙，所以干脆不说。她就找了杜雨薇出来吃饭，放松心情。
两个人也好久没见，但一见就话不停，没有一点隔阂。马丽丽放心地说拿到了总助的职位，杜雨薇愣了一下惊呼道，“那么大的公司都让你爬到顶端了。”
“不是顶端，”马丽丽示意她别激动，“是顶端下面一点点。”
杜雨薇想叫酒，但又想到了什么，“你要带小宝吧。我们还是喝饮料。”
马丽丽叹了口气，刘峰每次应酬的醉醺醺回到家还要亲小宝，她喊了多少次都没用。但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喝饮料。
“我今天办欢迎会，选了一个茶馆，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马丽丽突然约杜雨薇一是放松，二是因为往事。
“我们去茶馆?我们又不爱喝茶。”杜雨薇印象全无。
看她的反应马丽丽笑了，和自己一样一开始完全忘了。
“慧姐，我们帮她抓小三。”马丽丽提醒到。
杜雨薇被饮料呛到了，仰着头咳嗽起来，马丽丽给她递纸巾，让她缓口气。
“她……现在还……”杜雨薇不知道该怎么问。其实她后来还见过慧姐，就是钱家良她不愿意多接触。
“没有了，她说还是离婚了。”马丽丽笑着回答，“他们离婚的时候谈不拢，干脆把公司卖了直接平分。”
“也好，解脱了。”杜雨薇感叹道。年轻时打拼，攒下的家产被老公握住施展不开，同床异梦就算了，还习惯性出轨，精神上的“凌迟”。她就过了一小段那样的生活就“面目全非”，慧姐一直沉浸其中那痛苦不言而喻。
马丽丽又叹气，“公司卖给新手已经不行了，他们年纪大了不可能东山再起。慧姐现在也就守着一个茶馆，说实话，看起来没比以前好多少。她说忙了一辈子最后心里空落落的。”
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这种感觉，忙来忙去不知道为了什么。”马丽丽说了心里话。
“为了小宝呗。”杜雨薇替她说了。
“也不全是。小宝有他爸奋斗呢。”刘峰是个好爸爸，在外面全年无休地工作，家里嘛硬留住他妈妈带小宝。马丽丽皱眉想了想，“好像还是为了一口气。”
杜雨薇举起杯和马丽丽碰杯，“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