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梅瘫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车子终于驶入熟悉的别墅区,在白家那栋气派的欧式别墅前停下。
白月梅付了钱,推开车门,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远远就能看到客厅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刚正背着手站在那里,像一尊蓄势待发的狮子。
白月梅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刚跨过门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一个茶杯就带着凌厉的劲风朝她砸了过来。
“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茶杯擦着她的额头飞过,“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她伸手一摸,满手都是粘稠的血液。
“月梅!”
白母尖叫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冲过来扶住她,看着她额头上不断涌出的血,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你怎么样?快,快拿医药箱来!”
“妈……”
白月梅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失声痛哭,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都给我闭嘴!”
白刚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地吼道,声音震得客厅里的水晶灯都仿佛在摇晃。
白月梅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一个哆嗦,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肩膀还在不住地颤抖。
白母也不敢再说话,只是一边拿出纱布按住女儿的伤口,一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丈夫。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过了许久,白刚才缓缓开口,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微微颤抖:“月梅,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陆总?”
白月梅咬着下唇,眼神闪烁,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她犹豫了半天,才喏喏地说:“我……我打了他的女人……爸爸,这怎么能怪我呢!是那个女人不要脸,勾引允琛,我实在气不过,才动的手!”
她试图将责任推给林伊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你还敢狡辩!”
白刚气得浑身发抖,他快步上前,扬手就给了白月梅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月梅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瞬间泛起红肿的指印,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眼里满是委屈和不解。
从小到大,父亲虽然严厉,却从未对她动过手。
“你打人家一顿,我白氏几个亿的项目就没了!你满意了?”
白刚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白氏意味着什么吗?那是能让我们白氏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爸……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
白月梅捂着被打疼的脸颊,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哪里知道陆允琛那么在意那个贱 人啊?她……她还怀了陆允琛的孩子,我能不生气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蝇。
“你……你竟然连一个孕妇都打!”
白刚气得眼前发黑,他指着白月梅,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猛地将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墩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
“难怪陆允琛那么生气!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也是在毁了我们白家!”
“我……我哪里知道陆允琛那么在意她啊!”
白月梅哭着辩解,心里却充满了悔恨。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林伊伊。
“就是你妈平日里惯的你无法无天的!”
白刚的怒火在爆发的边缘,“以前你做的那些事,陆允琛看在两家的面子上不计较,这次你竟然敢触碰他的底线!你知道白氏本来就走下坡路,这次因为你,白氏要破产了!”
他说着,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废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 进头发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破产?”
白月梅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爸,怎么可能?我们白氏那么大的家业……”
“怎么不可能?”
白刚苦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白氏这几年年年亏损,全靠陆氏这个合作撑着,才有了一丝起死回生的希望。可你……你竟然做出这种蠢事!你……你害了白氏啊……你……你气死我了……”
他颤抖着双手指着白月梅,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月梅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毁了整个家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的!爸,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趴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白母原本还想替女儿说几句好话,可听到白氏要破产的消息,也瞬间慌了神。
她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儿,又看看沙发上愁容满面的丈夫,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白月梅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妈……”
白月梅被打得愣住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母亲,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母亲对她向来是呵护备至,别说打了,就连重话都很少说。
“你这个不孝女!”
白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月梅骂道,“你竟然害得白氏要破产,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你喝西北风!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惹祸精!”
她说着,顺手拿起旁边墙角的苕帚,劈头盖脸地朝白月梅打了过去。
“妈,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白月梅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哭喊着求饶。
一时间,客厅里充斥着白母的怒骂声、白月梅的哭喊声和苕帚抽打在身上的闷响,乱成了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白母终于打累了,扔掉苕帚,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白月梅趴在地上,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样子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