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香山会所的那一刻,夕阳的余晖正逐渐染红S市的天际线,仿佛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张云陵轻轻摸了摸胸口上的绷带,叶香山那一掌的余威依然在隐隐作痛,仿佛那股强大的力量还在体内游走,不肯轻易散去。
“张先生,这是叶护法特意托我转交给您的。”一名侍者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的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张云陵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青铜印玺。印纽是一条盘绕的黄龙,栩栩如生,底部刻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八个古朴的篆字,这正是太平道的至宝——黄天印。
张云陵用手指轻轻触摸印身,顿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仿佛与体内潜藏的龙元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
合上盒子,张云陵并没有立即返回武当山。
他的心中有一份牵挂,已经三个月未曾相见。他转身走向城市的另一端,那里有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顾家庄园坐落在S市的老城区,青砖黛瓦的建筑在现代化高楼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宁静,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张云陵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心中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上次他不告而别前往五帝陵,险些丧命,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各大门派的山门,连手机都没带,想必让顾芊芊担心坏了。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院子里银杏叶落了一地,无人打扫,显得有些萧瑟。
穿过回廊,他看见顾芊芊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双手托腮,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发呆。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芊芊。”张云陵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顾芊芊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怕眼前的景象只是幻觉。
“小...小陵子?”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害怕。
下一秒,顾芊芊如同一阵风般冲了过来,重重地撞进张云陵的怀里。
这一下正好碰到他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你个混蛋!”顾芊芊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肩上,声音中带着哭腔,“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去了多少次龙虎山找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湿润了张云陵的衣襟。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双拳原本紧握的力气渐渐消散,最终变得软弱无力,只能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
张云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胸前的衣料被她的泪水一点一点浸湿,那种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紧。
“对不起。”他轻柔地抚摸着顾芊芊的后背,语气中满是歉意,“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
顾芊芊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去哪里了?连龙虎山那边都说不知道你的下落,我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了。”
“我去了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张云陵并不想详细描述在五帝陵那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只是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道,“我保证,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就再也不会这样突然消失了,不会让你再担心。”
顾芊芊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突然,她伸手摸向他的胸口,语气急切:“你受伤了?”
“只是小伤,已经处理好了。”张云陵试图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骗子!”顾芊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屋里走,“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在温暖的客厅里,顾芊芊坚持要重新为张云陵包扎伤口。当她看到那紫黑色的掌印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这是...怎么弄的?”
“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张云陵依旧轻描淡写地说,但随即被顾芊芊狠狠按了一下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顾芊芊嘴上虽然凶巴巴的,但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她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显然这些年没少处理他的各种伤势。
包扎完毕后,顾芊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递给他:“喏,你的东西。”
盒子里装着张云陵儿时的玩具木剑、几颗色彩斑斓的玻璃珠和几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是两个孩子在龙虎山前的合影——年幼的张云陵一脸严肃地摆出练功的姿势,而小芊芊则在一旁调皮地做鬼脸。
“你还留着这些。”张云陵心头一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那当然。”顾芊芊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等你哪天真的失踪了,这些都是证据,证明你曾经存在过。”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夜幕降临,顾芊芊下厨做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饭桌上,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三个月来的各种琐事——邻居家的猫咪、新开的奶茶店...仿佛要把这三个月积攒的话一口气全部说完。
张云陵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她夹菜,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饭后,顾芊芊突然安静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张云陵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无奈:“明天一早就得走。”
顾芊芊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但很快又强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说道:“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客房一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不了,”张云陵站起身,语气坚定,“我还要去见几个人。明天...明天走之前再来找你。”
顾芊芊送他到门口,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在张云陵转身要走的那一刻,她突然拉住他的袖子,眼神中满是期盼与不安:“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张云陵回头,看见月光下顾芊芊眼中的泪光,心中一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一定。”
离开顾家之后,张云陵心中百感交集,但他没有多做停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林浩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喂?哪位?\"
张云陵轻声回应:\"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浩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仿佛要从电话那头跳出来一般:\"卧槽!老张?!你小子还活着啊!耿姐他们都以为你修仙修到天上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呢!\"
半小时后,S市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字号火锅店里,第九重案组的几位老同事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施伟一脸好奇地绕着张云陵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我看看我看看,这也没多长个三头六臂啊,张组长,能不能和我们讲讲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干啥了?大家都快好奇死了!\"
大刘则是一脸憨厚地笑着,拿起酒瓶给张云陵倒酒:\"张组长,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施伟早就喂河童了,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耿许儿依旧保持着那副干练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感慨和温柔:\"张法医,现在林浩可成了代理组长了,你再不回来,林浩可要膨胀得不行了,咱们第九重案组可不能没有你啊!\"
张云陵笑着举起酒杯,与众人一一碰杯,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等忙完这阵子,一定和大家好好聚聚,把酒言欢,好好聊聊这段时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