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回宫最高兴的是华妃,天知道没有余姑娘在宫里的日子,她有多么无趣。
“余姑娘可算是回来了,皇上也是,什么事不能叫高无庸去干,非要叫余姑娘去,瞧瞧,都瘦了。”
房梁上的夏刈摸了摸自己扁下来的荷包目瞪口呆:瘦了?华妃娘娘什么时候瞎的?
余莺儿笑呵呵的推了推皇上的胳膊,皇上会意把一支做工有些粗糙但造型别致的芍药发簪递给华妃。
“这是朕叫莺儿在外头寻来的,宫里头的首饰名贵,但少了些活泼,这芍药发簪虽然不算金贵,但别致风流,格外适合你。”
皇上看着华妃感动到眼圈渐红的样子给了余莺儿一个表扬的眼神。
这几日因为偏宠舒姣叫华妃生了好大的怨气,幸好莺儿回来了,还给他支了招。
余莺儿:管他黑的白的好的坏的,只要给钱,都是对的。
华妃本想把余莺儿带到翊坤宫听会儿书,但是皇上说还有公事没有完成,只好可可惜惜的回去。
余莺儿一个人就把过程说了个明白,又把找出来的书信,玉佩,信物等证物给了皇上过目。
“舒太妃果然还留着人手。”
皇上看完只觉得心惊,舒太妃一个异族的后妃,当初他们谁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偏那位皇阿玛宠着,临终还给了几个人手护着。
估计他那皇阿玛也把舒太妃当成只能依靠男人的小兔子了。没想到人家暗中联系到族人,准备给爱新觉罗氏一个大惊喜。
十七年纪小,便惦记上了他们这些正打的火热的皇子的后院。
被盯上的他和老八,只有一个甄远道那里有个甄嬛有前程被培养了出来。
老八那里有当初的郭络罗氏看着,倒是没有叫摆夷族得逞。
“图谋甚广啊。”
皇上这一坐就坐了一下午,他从没想过他那英明神武的皇阿玛会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余莺儿动了动站的有些累了的腿,在心里默默的接话:“图谋的广吧,不就是你们老爱家的江山嘛。”
要说这舒妃也真是个人物,要不是甄嬛当时的养子弘历疑心太重,她本人也确实有点恋爱脑在身上,把弘曕过继给了允礼,那还真叫他们成了这算计了呢。
这事皇上不好明着说,毕竟涉及到了先帝的脸面。
只是舒太妃在清修时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葬身火海,果郡王允礼奔丧时悲痛万分,不小心从凌云峰的台阶上摔了下去,左腿断裂,今后怕是还不如一个跛子。
前朝得了皇上的示意,对府中那摆夷族的姨娘和子女都稍作处理。
忙忙碌碌,天儿也热了起来。
咸福宫的甄答应抄完了宫规送到了景仁宫,当晚她的绿头牌就出现在了皇上面前。
这些时日皇上和玉常在正是浓情蜜意时,不过看到甄答应的绿头牌,还是没有犹疑的拿了起来。
玉常在就是碧鲁舒姣,她初封答应,不过两三个月就成了有封号的常在,皇上怜惜她性子娇气,把人放到了齐妃的长春宫。
舒姣自知自己聪明不过余姑娘,大把的金子砸下去,给族里外嫁的姑母的女儿寻了个好亲事,送进了三阿哥的身边。
三阿哥年长,身边还没有伺候的人,还不是皇后想要自家那位乌拉那拉青樱嫁进去。
舒姣聪明,在余莺儿的提点下,不过偶尔于齐妃耳边念叨几句,就挑起了齐妃的不满。
反骨疯长的给自家儿子送过去两个伺候的宫女,一位包衣魏氏,一位包衣姜佳氏,就是碧鲁氏的姻亲。
皇后为此发了好大的火,余莺儿‘正好’去景仁宫传话,‘不小心’听了皇后训斥齐妃的话,大大咧咧的去养心殿告状。
“皇上,皇后娘娘未免也有些严厉了。三阿哥这么大,有两个格格怎么了?怎么齐妃娘娘这个做额娘的,还没有这点权利了吗?”
皇后以为她的景仁宫铁板一块,其实不然。她抠门,又没什么家世底气,行事也不够大气,宫里头的包衣可不是好糊弄的。
皇上没有怀疑余莺儿的话,毕竟她可是这宫里头最喜欢学话的人。
“依你看,皇后这是意欲何为?”
皇上有意培养余莺儿对事务的敏锐度,他总觉得余莺儿比夏刈好用,若是培养得当,这后宫,还不是轻轻松松拿捏在手。
余莺儿坐在脚踏上扇了扇扇子,脸上带着些猜测:“莫不是,皇后有其她的人想要送到三阿哥那里?”
总不能说是怕耽误了三阿哥的学业吧?这话余莺儿敢说不敢信啊,三阿哥还没她学的快呢。
皇上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他只看着余莺儿不走心的说道:“你若是能查探出来,朕便赏你一块金砖。”
皇上说的金砖可不是红砖大小的金砖,而是养心殿那大块的地砖大小的金砖。
余莺儿立刻起身,干劲十足:“放心吧皇上,就没有奴婢搞不明白的事。”
想着面前这位宫女收了年羹尧的银票给了他,皇上的表情很复杂。
年羹尧知道余莺儿得皇上信重,便想要贿赂一下照顾华妃。
可惜他没有送对礼,他这位大宫女不喜欢银票,只喜欢金子。这银票兜兜转转竟是进了他这个皇帝的口袋。
在余莺儿的花言巧语,啊不是,是循循善诱下,华妃现在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给自己哥哥画大饼。
画大饼这个词是余莺儿教给皇上的,‘只说不给,既能激发下人的积极性又能省钱。’
这话皇上是赞同的,但是余莺儿说了,她不吃大饼,因为她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清醒理智。
“你,罢了,你去干活吧。”
皇上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好摆了摆手把余莺儿打发了出去。
“余姑娘,翊坤宫的蟹粉酥刚刚出炉,可要来尝尝?”
刚出了养心殿,余莺儿就看到笑的娇滴滴的颂芝。
“不必了,皇上有事要我去办,颂芝姑娘快回去照顾娘娘吧。”
颂芝懂了余莺儿的言外之意,皇上正忙着呢,她就不进去了。
再次踏入景仁宫,剪秋笑的很虚伪的走了出来。
“余姑娘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余莺儿随口就编:“皇上听闻皇后娘娘和齐妃娘娘起了争执,叫我来问问,可是齐妃娘娘做错了什么事?”
剪秋一愣,虽然表情未变,但心里头已经开始嘀咕,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她想着院子里的几个洒扫的宫女太监,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劳烦皇上担忧,是关于三阿哥的学业,皇后娘娘也是一片慈母之心,所以语气稍显急切。”
余莺儿点了点头,显然是不信的。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复命了。”
剪秋伸手拦了一下:“若是得空,不如余姑娘尝尝景仁宫的点心?”
想到被她放弃的蟹粉酥,余莺儿违背着良心答应了下来。
剪秋来回套了几次话,都没有从余莺儿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时情急问出了‘皇上可是对三阿哥的婚事有安排’的蠢话。
余莺儿抬了抬眼睛,疑惑的看向剪秋:“三阿哥也到了年岁成家立业,怎么?是皇后娘娘有人选推荐吗?”
她也是混笑着糊弄,但这几日有些头懵的主仆二人显然不太清醒。
“是皇后娘娘母家的青樱格格,和咱们三阿哥年岁差不多,又一同长大,皇后娘娘也是好奇多问上一句罢了。”
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皇后本来就有这个责任。
只不过皇后对齐妃送去的那两个格格太严厉了,才叫皇上觉得不对。
“原是如此,这么看来,倒也是一桩美谈呢。”
就这?余莺儿觉得这事毫无挑战力,皇后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