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眉梢一挑,凤眸微微眯起。
平王神情倨傲,语气带着刻意疏离的意味:“怎么,你不同意?”
许靖央却气定神闲说:“不是不愿意,给王爷还回来也可以,但是我要提醒王爷,我这个人在战场上待习惯了,有人攻击我,我一般下意识都会反击。”
“我若是在这里对王爷动手了,传出去,怕别人笑话你。”
平王拧眉:“你还想摔本王?”
上次那个过肩摔,许靖央用的力道十足,他疼得能记到现在!
许靖央弯唇,凤眸里闪着淡笑:“那就要看王爷是不是想找茬了。”
平王眼神微沉,盯着许靖央那张含笑的唇,他语气有些冷:“将手伸出来。”
许靖央倒是不怕他,伸就伸。
她的手指细长,骨节不够分明,但青筋隐隐浮现在手背之下,细看过去,虎口还有薄茧。
平王抬起手,还不等碰到她,却是在她手上缠了一道手帕。
许靖央怔了怔。
“王爷,这是……”
“没见识,冰蚕丝帕,没见过?”平王嗤笑,“看来萧贺夜没送过你什么好东西啊,太小气了,本王若是你,也知道跟谁亲近更好。”
许靖央拧眉,看着那手帕。
绑在手掌上的感觉,丝丝冰凉,再看颜色,透着淡淡的轻纱红。
跟平王身上的衣衫,倒像是一体的。
许靖央不准备要,正要拆下来时,平王却说:“必须收着,你刚刚拦本王的那一下,很是生疼,这冰蚕丝触手冰凉犹如阴水,就让它冻着你,作为惩罚。”
许靖央凤眸默默看他一眼。
“多谢王爷。”她暂且收了。
平王微微舒展眉宇:“许靖央,你刚刚拦着本王,是不是也是为了本王好?”
“王爷这么想也对。”
“可是本王想听你亲口重复一遍,”平王说,“本王想听你说‘我为萧执信’着想这句话。”
许靖央皱眉,正要反驳,门口传来萧贺夜的声音。
“没有让你久等吧?”他迈步进来,高大的身影,衣着华美,气宇轩昂。
平王顿时露出冰冷的神色,盯着萧贺夜问:“你们约好在此碰面?”
萧贺夜颔首,冷淡道:“有什么不妥么?”
随后他将两个鲜果递给许靖央,语气平和:“供台上拿的,高僧说经神享用,人再吃会增福增寿。”
许靖央一点没拒绝,马上接下了。
她顺着萧贺夜的话道:“王爷,有关赈灾北地的事,我还有几个想法,我们边走边说。”
萧贺夜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点头:“外头有个凉亭,清幽绝佳,可以洽谈此事。”
两人眼看着结伴要离去,平王忽而呵斥:“站住!”
许靖央和萧贺夜双双回眸,却见平王狭眸充满火热的躁意。
他盯着许靖央手里的两个鲜果子。
“他用两个果子,就能把你骗走了?”
许靖央立刻拱手:“我同宁王殿下是要商议正事,还请平王别这么说。”
言毕,她将刚刚平王给的冰蚕丝帕摘下来,放在了旁边的供台上。
“平王殿下,您马上要大婚了,这丝帕我便留在此处,请满殿英灵庇佑,沾染国寺香火,祝愿王爷同陈小姐,百年好合,情深且寿。”
许靖央说罢,一把抓住萧贺夜的手腕,将他快步拉走了。
平王原地怔了怔,眸色深处渐渐翻涌起酸涩的怒火。
她怎么能祝他跟别人百年好合,她怎么这样狠心!
难道她只看得见萧贺夜的示好,却半分看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平王狭眸深红,抬手按住眉心,狠狠压制着冲上去将许靖央拽住的冲动。
母后还在寺庙里,他若跟许靖央走得太近,母后便又要难受了。
平王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眸中全是狠心。
父皇的命太硬了,这天久久不下雨,给他下的药也迟缓了许多。
平王劝自己别急,她一定会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威国公的声音。
人还没进门,却已经抱怨开来。
“靖央,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连三支香都点不燃?你可知道刚刚多少人明里暗里嘲笑为父,你怎么能让那老赵家的死丫头把风头抢走呢?”
威国公说着走进来,忽然看清楚站在殿内的是平王,他跟着愣了愣。
“平,平王殿下!”威国公连忙请安作揖,“臣不知王爷在内,有所冒犯,还请王爷海涵!”
平王正在气头上,眼下盯着威国公的眼神愈发冰冷。
“怎么,不是本王是你女儿,你就能这么说话,这么教训她了?”
“臣,臣不敢啊!”
“不敢?听你方才的语气,你敢得很!”平王呵斥,“来人!”
门口进来四个平王的亲卫。
“冒犯本王言语不敬,给本王重打二十棍。”
威国公傻眼了:“王爷!臣知道错了,王爷手下留情啊!”
平王甩袖就走,狭眸阴沉的快要滴墨了。
威国公被拽出殿外,哎哟地叫了一会,他在心里直呼自己命苦。
前段时间宁王总派人来打他,还不说缘由,现在平王也这么蛮横不讲理。
难道这些亲王,就可以随便欺辱人了?
没天理啊!
许靖央和萧贺夜漫步在竹林里,环境清幽宁静。
阳光落在她的眼角眉梢,萧贺夜看了又看。
“方才多谢王爷解围。”许靖央道。
萧贺夜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替她解决那些棘手的人和事。
只听萧贺夜一声淡笑:“四弟性子骄纵,由着他来,只怕你也要厌烦。”
就在这时,穿着御林军队尉官袍的许鸣玉快步找来。
“阿姐,皇上传您过去,听说有旨意下达!”
许靖央立刻正色:“我现在就去。”
萧贺夜微微凝眸。
这个时候下圣旨?父皇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