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歹是钱呢，不讲价我心里不舒服。”
五五分也不过分，没有宋轻雨就没有这个东西，当初也是宋轻雨拍板做的决策，杨家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那就这么定了，宋医生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让实验室再出一个高端版本的套装，我会去负责市场的。”
“好。”
康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这茶是她从南方带来的，就是这北方的水质不太好，喝着茶都有些变了味儿。
她皱了皱眉，开口道：
“那个什么麦金勇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提到这人，杨元就很是不屑了。
“差不多了，端了吧。”
这条线已经放了很久了。
于风和徐长海搭了一条线，让徐长海假扮成京市去鹏城的阔气商人，还是人傻钱多的那种，引起了于二壮的注意。
这来来回回的，徐长海爱赚钱却又不会赚钱的形象立住了，也就和于二壮合作上了。
在后头和徐长海秘密保持联络的于风有数的很。
他做情报出身，对于这些是顺手拈来的事儿，就教徐长海怎么去做一个眼线。
徐长海这个双面间谍能得一边赚钱一边出力，自然也尽心尽力。
而徐长海算是有点做眼线的天赋，没被发现不说，报回来消息确实详细。
这些消息自然传回来到了宋轻雨这里，也到了杨家那边去，康家后来也知道了。
其它的不说，于二壮化名麦金勇之后，在鹏城经商混黑，混出了点名堂来。
当宋轻雨推出这个护肤套装之后，他重操旧业，将其他商家手上的橘井套装全部截胡，甚至去柜台把存货一口气都给买了，然后再做二道贩子，高价卖出去。
这种事情别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干，倒爷嘛，最爱这么做了，于二壮肯定也不例外。
杨元是经验老道的商人，早就留了一手，一见有苗头，就开始在各地发展代理商、经销商之类的销售网络。
最重要的是，需要得到宋氏药业的代理批准，才可以进行橘井套装的销售。
这一级一级发展下去，后来又出了限购的规定，就没有倒爷们什么事儿了。
没想到这于二壮不死心，眼见二道贩子做不成了，直接做起假货来。
护肤品说到底就是乳霜，乳液什么的，具体里面有啥成分，普通人哪里看得出来。
而于二壮有的是门路，找人随便调了个质地十分相似的配方，又找了一个小仓库当作坊，弄了些工具，开始做橘井套装的假货。
不仅如此，他还收购橘井套装的包装，把这些黑作坊里做出来的乳霜灌进去，再拿去外头卖。
去店里或者去柜台买这个护肤套装限购不说，还常常因为没货买不到，有些人不想等，就在外头找门路买，不知不觉就上当被骗了。
宋轻雨知道的时候，竟然在心里冒出几分佩服来。
其实上辈子的时候她就听说过，有些人会收购那些昂贵的护肤品的正品包装和瓶罐，然后再往里灌假货。
这样一来，包装是真的，馅儿是假的，那些倒霉被骗的人也只会觉得是这个东西不好用， 却不会往假货上去怀疑。
更别说现在不过是八零年代，没有什么很高级的防伪标志，也没有什么激光镭射商标，更没有扫码识别，假不假的，谁能分得出来？
该说不说，于二壮确实有几分经商头脑，就是总不用到正途上去。
康老太太却是有不同的意见。
“现在就端？太早了吧，这假货才出现几个月，立刻就去抓人的话，只怕这个人要藏得更深，以后还不定要闹出什么问题来呢。”
宋轻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老夫人，我这边的消息是，这个麦金勇，也就是我们的旧相识于二壮同志，他的打算，可不仅仅是卖假货，而是要往里头掺点东西，好毁了橘井这个牌子。”
这是徐长海前几天寄回来的信里说的，于二壮跟他提了这件事，说是要让徐长海帮忙把假货卖到京市去，顺便砸了橘井的招牌。
然后他们就把小作坊里的东西换个包装牌子的，编点瞎话随便宣传一下功效，趁机顶了橘井牌的位置，赚一笔大的。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他的算盘打得好，身边也早就有了眼线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可以仿冒，于二壮偏偏挑了橘井这个牌子来下手，无非就是冲着宋轻雨来的。
康老太太这下就也皱眉了。
“那不行，我要的就是宋医生的名声，谁要来做这个搅屎棍，做梦吧。”
看着康老太太义愤填膺的样子，杨元哈哈笑。
“我就说要早点端了吧，这个东西可是牵扯到我们三家了，不早点解决，总归是个祸患的。那这事儿谁去做？”
“我们康家就在鹏城落脚，行了，我们去就行。什么......麦金勇，于二壮是吧？有资料没，给我吧，回头就给你们料理个干净。”
宋轻雨提醒道：
“老太太，这人混黑的，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黑？我倒要看看是谁更黑了。”
鹏城的某个小黑作坊。
三更半夜的，几个被骗来的工人正加班加点赶工灌装呢，突然外头就闯进了一帮人。
“都别动！”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举起手来！”
工人们被吓得不轻，有好几个甚至都跪下了，好几个刺眼的手电筒晃来晃去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来的人倒不是什么混子，而是公安。
与此同时，于二壮手下的两个经理在酒桌上被按住了，酒楼里一片混乱，客人们慌忙外逃，生怕被牵扯到什么案子里。
工人和经理们被悉数带回，黑作坊连夜被端，审讯了一晚上，所有的口供都指向了于二壮。
当公安们按照麦金鹏登记的暂住信息，赶紧带队去这家里逮人时，家里头却是一片空荡荡，连只苍蝇都没有，门口甚至都有蜘蛛网了。
麦金鹏只是于二壮的一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登记的地址也是空的，他从来就不在这里住，自然在这里也抓不住他。
这一切自然也很快传到了于二壮那边去。
于二壮得知消息，在家里发了疯，把东西都砸了，吓得成冬玉和孩子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良久，于二壮进来，一把抓起成冬玉的领子，将人拎了起来。
“是不是你，除了你，谁能知道我这么多底子里的事儿，你竟然敢出卖我？！”
成冬玉瑟瑟发抖，手脚都软了。
“不......不是我......我，我，我一个女人家，哪里做得了这么大的事情啊，你要是倒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啊......”
几个孩子经常见爹在家耍酒疯打人，以前还敢护着娘，被打过之后害怕了，也不敢去拦，只敢紧紧抱着成冬玉的裤腿，在一旁哇哇大哭。
一个耳光落在成冬玉的脸上，成冬玉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真不是我......不是我呀.......”
“就算不是你，你当初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你，那于山能死？下贱的货！”
成冬玉被扔到床上，床垫软和，却也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她不敢喊疼，只无声哭泣。
于二壮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徐长海，那就是徐长海，京市来的人，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