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呢？”
“用的本地口音，但不纯，具体听不出来。”
画做的太真了，看不出哪儿有问题。
古玩行的人看画，除了基本功之外，就是看神韵。
神韵即为笔法。
没有绘画大师的本人经历和胸襟，是无法将神韵给描绘出来的，可这幅画有神韵。
“亨利先生，你想要么？八万块，我就卖给你。”
“哼，你真会做生意啊，四万块进货，八万块出手。”
“哈哈哈，换做是你，你也是这样做生意嘛。”
这件事引起亨利兄弟的兴趣了。
弟弟回到住处，把情况全告诉哥哥，他能有八分肯定，那幅画是唐寅作品。
四万其实不贵。
亨利本人在院内走来走去：“会不会是花湾镇那个墓穴的？”
“哥，我也去过那个墓穴，已经被人挖的不成样子了。是不是不重要啊，关键是找到这个卖画的女人，我猜她手里肯定还有货，不然不会四万块就出手，东西应该不少。”
“那你多留意着点儿，千万不能让别人得了手。”
……
鸽子听萧青山的话，过了几天，又开始在黑市的古玩行里转悠了，同样带着一幅画。
她的模样早已被人认出，这次只到一家店，外头就有好几个老板跟过来，都要一睹为快。
可是，该店的店主不乐意。
既然到了他的店，就该他私底下和女人谈价，谈不成，才能轮到其他人。
干脆，老板把鸽子拉到了后院，不允许其他人进来。
还是唐伯虎，还是山水画。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齐老板，之前我要卖给你，你出一万八，太低了，那幅画我卖给另一家了，人家出四万。你如果还扣扣索索的，这幅画就跟你无缘了。”
那还有啥说的，肯定不能低啊。
齐老板一跺脚：“两万五！怎么样？”
“呵，消遣我？”
“不，妹子，我怎么敢消遣你呢，实在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我是真喜欢唐寅的画。”
“最低三万八。”
“可……”
还在商量呢，有人叫着价格就过来：“我出五万！”
叫价的是亨利，亨利的亲弟弟。
这是后院啊，外人谁让进来！
齐老板满脸不悦：“亨利？！你怎么进来的，出去！我有生意，现在没空跟你喝茶！”
“我不是来找你喝茶的，我是找这位女士的，听说她有唐寅的宝贝。”
“你懂不懂规矩？客人进了我的店，那就得我来做主，你凭什么进来？”
“别那么火大嘛，人家开的价，你又给不起，还不让我来试试手？”
亨利不搭理齐老板，第一时间就先看画。
他也是行家里手，认真的观摩一阵后，忍不住用手去触摸。
“五万，卖么？”
鸽子笑着：“六万。”
“嗯？”
亨利呆了：“刚才你要的可是三万八，我给你五万，这是跟你客气了，你怎么还咄咄逼人呢。”
“这位先生，三万八是我跟齐老板谈的价格，这里头可没你，你破坏行规，自己闯进来的。是你坏了规矩，所以我就得重新定价了，就六万，少一毛钱，我也不卖。”
老外缺钱么？
他不缺，在国外，六万块钱对于大家族来说，算不得几个钱。
“姑娘，你手里还有货吧？”
“干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亨利，我们家族是专门倒卖古董的，只要是好东西，我们都要。你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我还不问你这些东西的来历。”
真的是亨利……萧青山的办法很管用，还真让她给碰到了。
鸽子想了想，卖起关子来：“我没货了。”
这句话也是萧青山教给她的，行里卖货，要懂得露三分、藏七分，这一行没人会说真话，真了反而假。
亨利浅浅一笑，吩咐随从将钱放在石桌上。
一沓票子是一万，一共六沓。
“姑娘，数数吧，不会少你的。”
点完票子，鸽子不做停留，拿着钱就走。
亨利也没拦她，是吩咐随从暗中跟着就行，要找到鸽子的落脚点。
他怎么会真花那么多钱来买呢，能偷就偷，能抢就抢。
来历不明的东西，被抢了也不敢叫唤。
齐老板气的吐沫星子乱喷：“亨利！你这个鬼佬！你也太过份了！跑我家来做生意，还当着我的面买走我的货！”
“呵，谁让你买不起呢。”
“你！”
亨利回到住处后，将画拿给哥哥看。
兄弟二人对此画颇为喜爱，唐寅的笔迹、盖章，都是真而又真，纸张墨色也没问题。
“六万，是不是太贵了。”
“哥，我让人跟踪那个女的了，找到她的落脚地，咱们就能抢。”
“呵呵，做的好，她手里应该还有吧？”
“肯定有，我从她的语气就能听的出来。否则，她也不会急于出手了，这画要是拿到魔都去卖，价格会更高。”
几个小时，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
运气不好，人跟丢了。
说是女的跑到闹市区去，那边人太多，七拐八拐的，横竖都找不到。
原本亨利还想把六万块钱给拿回来呢，这下吃瘪了。
他们兄弟向来买货是不花钱的，都是找到买主之后，强行索取。
要知道，鸽子可是干卧底干了好几年的人。
有尾巴跟着，还是个水平一般的人，她能发现不了么。
如今亨利已经浮出水面，该轮到萧青山出击了。
“鸽子，亨利已经盯上你了，三天后，你再出手两幅画，亨利可能还会买，会派人盯着你，你把他引到这儿来。”
“亨利自己不会跟来的。”
“不，我想，第一次跟踪失败，第二次他会亲自出马。”
“老赵说，要先抓住他的犯罪证据啊，不然抓了也得放。”
“以亨利的性子，跟踪是为了明抢暗偷，这难道不是犯罪证据么？只要他被抓，警方审问之后，很多事就浮出水面了。这是个机会，咱们不能放过。”
三天一过，鸽子继续在黑市上转悠。
此番亨利早已派人盯着她了，但不买，只一路尾随。
到下午五点，鸽子没见着亨利，就给萧青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