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过两天有空吗？”
林窈正在后面剁着肉馅呢，突然听见柜台挪动发出的刺耳噪音，没等她探出头去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擅闯就听见了那道娇滴滴的声音。
紧接着橘色的裙摆在眼前荡漾开来，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还穿着同色系的高跟鞋，她俯身看向自己时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让林窈有片刻的失神。
少见的，如太阳般高悬的明媚女孩。
拍了拍手上的灰，林窈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到一旁把手洗干净，免得一会儿又要被这个娇小姐嫌弃了。
前头的钱箱子早被她偷偷收进空间里，店里现在可没有什么东西好偷的所以林窈并不急着到前头去。
她看向躲在阴影处的施南楠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今天娇小姐不仅换了身新衣裳，就连发型也跟着变了，发尾微卷乖顺地束在身后露出后颈处大片的皮肤，林窈每每见到她都会在心中产生同样的疑问，她家里人是怎么放心让她这样出来的？
太过美好的事物会引来藏在暗处的贪欲和破坏，只有足够的威慑力才能守住这样的纯真，这家伙背后的人没少头疼吧。
“当然不是，阿芳在里面吹风扇呢。”施南楠盯着外头的太阳又看了眼林窈发间的汗水，细软的手指蹭了蹭鼻尖在嗅到手上的芳香后才松开眉间的折痕，“你别站着那里了，多晒啊，快进来。”
“好，就来。”林窈最后看了眼火势后便跟着进去了。
电风扇呼呼吹着带起了一阵凉风将头发丝糊在了她的脸上，林窈拿过一块毛巾将汗珠擦干免得吹感冒了耽误事，不远处坐在凳子上的两人已经十分自觉地倒茶喝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这里成了施南楠和刘芳菲的另一处据点，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她店里，也许是最开始给刘芳菲留下‘胆小的乡下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她俩对她没有戒心，林窈就这样悄悄地收集到了不少信息。
眼下她俩正在讨论娇小姐的生日会上要准备什么新奇的玩意，听着她们说出来的蛋糕、舞会、礼服等等词汇，让林窈不自觉地想起上辈子她的生日，在偌大的庄园身边围绕的都是最亲近的亲人，她一向不喜热闹，但每年都会随着爷爷的心意全程参与到结束。
不掺杂任何利益交换，只是最纯粹的生日宴会。
后来爷爷去世后，庄园中便不再出现那样热闹的一天。
“……你说我到底是配金色的鞋子还是红色的鞋子？”施南楠苦恼地撑着下巴，指尖在桌上抠了抠。
刘芳菲扶额叹道：“要不先把那天要穿的裙子选好再搭配鞋子，这样会更直观一些。”虽然跟在施南楠身后让她涨了不少见识，但每每到了这个日子都是她最头疼的时候。
和她不同，施南楠的衣服能堆满她的房间，每到重大日子她都要从那堆衣服里挑出合适的给她参考，这对刘芳菲来说是一项既痛苦又幸福的工作。
幸福是施南楠有很多没穿过的衣服，她俩身高差不多，只要改改就能穿，她可以白得不少衣服；痛苦是施南楠非常难搞，见过太多好东西的她眼光格外挑剔，从裙子到鞋子再到那天的配饰，只要有一样不满意她就会推倒重来，刘芳菲没少被折磨得掉下几斤肉。
施南楠在听见这话后哀叹声更大了，她要是能见到裙子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今年的生日不比寻常，撞上的家里长辈的大寿，姨姥便说干脆回香城办，省得到时候两边跑累得慌。
既然决定要回香城办，那她最开始准备的裙子自然穿不了了，新裙子挂在香城的家里她到现在都没见过摸过，只能从姨姥的转述中模糊地想象出是什么样子的，再多就没有了。
看着阿芳苦恼的样子，施南楠漂亮的杏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她这是习惯了跟阿芳讨论穿什么才不是故意为难她。
人在心虚的时候原本专注的思绪就是会到处飞，比如现在她就注意到一直拿着毛巾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林窈，施南楠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人好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
“嘿！你干嘛呢？”
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让林窈顿时回过神来，她后退一步小声说道：“没，就是听你和阿芳聊天听入神了。”腼腆地笑了笑，试图蒙混过关。
施南楠狐疑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神色这才接过话题说道：“过几天我生日你也一起吧，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张请柬。”这也是她来找林窈的原因，不然她才不要到满是包子味的地方来。
自从跟林窈混熟之后每次回家都要被奶奶笑话，说她被熏入味了，不再是浑身花香的娃娃，给她气得浴室里的浴液都比平时用得快上不少。
“诶南楠……”刘芳菲伸手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她只得在施南楠疑惑的目光下提醒道：“南楠你忘啦？今年你得到香城那边，所以……这……”
随着林窈眼中的光亮越来越黯淡，刘芳菲的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如果有得选她也不想来做这个恶人啊，可她能怎么办呢，施南楠随口的邀约说得轻松，到时候要是上不去船难堪的又不是她自己。
一想到大概率会变成自己的活计，刘芳菲说什么都要在苗头刚出现的时候给它掐了，省得临出发还要处理这种小事，那天她可不一定有空。
“啊，对哦。”施南楠恍然大悟，小手拍在额头上，她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拒绝的话在对上林窈那双落寂的眼睛后又给咽了回去，她错了，林窈不止脸好看，她的眼睛更是像姨姥念的童话故事中小精灵那般惹人怜。
施南楠轻咳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她，“都一起吧，到时候阿芳你来接她。”
甩手掌柜当得格外顺手，刘芳菲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主人家都发话了，她除了把名额给林窈空出来还能咋？
暗中劝退？
别做梦了，就林窈现在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怎么可能放弃掉这个能让她见世面的好机会。
刘芳菲扶着脑袋看向林窈的目光幽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