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窈合上手边的单子一脸不解地看向她，上次自己不过是试探了两句就被她刺了回来，今天是发的什么疯？
“有什么事吗施同志？”脸上的笑容假假的，她最烦哄小孩了。
施南楠翻了个白眼小手一掌拍在桌面上没好气道：“你这人真没意思，你就不知道观察观察然后再找话题夸夸我吗？”从来没想过这流程还要她自己提出来，简直无药可救。
“我嘴笨，施同志每天都漂亮。”林窈听话的将施南楠从头到脚观察了个遍，然后腼腆地笑了笑。
原本还打算多转两圈让她仔仔细细看的施南楠背影一僵，声音幽幽地传来，“你真是白长了一张漂亮嘴了。”
不会说好话的嘴跟没长没什么区别，没长嘴就是要吃大亏，难怪她现在还只是一家小小包子店的老板，能赚几个钱啊卖这个玩意儿。
深谙这个道理的施南楠拖着椅子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林窈面前压住她想撤回的手开始教她怎么夸自己，那认真的架势以及说出来措辞差点让林窈藏不住表情。
一大通她如何上敬长辈下爱小辈的例子砸下来让林窈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红唇张了又张只得默默给正在激情演讲传授经验的施南楠倒了杯温水，免得把好心人给渴死了。
喝上两口搪瓷杯里的茶水，施南楠轻喘着说道：“你就放心跟我学，人家阿芳都要换店铺当大老板了，你还守在这里包包子，有点出息好不好。”论拍马屁没人能厉害过她，她太有被人捧着的经验了，知道要怎么夸才会让人舒坦到心里去。
末了还伸出她那双白嫩细软看不见一丝瑕疵的手得意地在林窈面前展示并期待她的实践成果，“我这手可是用姨姥寄来的外国护肤品养着的，香香的摸起来可舒服了。”
看着她那‘你不夸两句你就完了的’显摆样子，林窈轻叹着伸出手戳戳掌心上的肉，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真心实意道：“软软的，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真羡慕你，你姨姥对你真好。”
不过是随口一教就有这样的效果，施南楠双眼放光地朝着林窈竖起大拇指，这人的嘴可比刚才甜多了，
施南楠并不是肉肉手，戳下去像陷入云里似的绵软，手指纤细白皙指腹掌心没有一丁点薄茧，肉粉色的甲床十分漂亮上面还涂了层薄薄的指甲油，居然还是裸色的。这一点发现让林窈觉得有些惊讶，按照施南楠的作风这指甲不该是亮闪闪的才对吗？
也许是她视线停留在指甲上的时间比较长被施南楠发现了，“漂亮吧，我家里还有其他颜色的，不过都没有没颜色的好看。”施南楠也有些可惜，那一箱子的指甲油被她试了一遍又一遍，挑挑拣拣后发现还是没颜色的最适合她。
“改天我给你也带上一瓶吧，还有护肤品，你应该也没见过吧。”不过被她们挑的差不多了，她晚点回去得翻翻看还有没有好看的颜色。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施南楠抓住林窈的手翻开看了看又伸手想掰过她的脸，可惜被林窈躲掉了，她耸耸肩没在意对方的不配合，“早就想说了，不爱打扮的女人就算长了张漂亮的小脸蛋也是浪费，长得漂亮不算什么本事，活得漂亮才是，人生短短三万多天，再不抓紧时间享受自己的人生就来不及啦。”
林窈再次被她那超前的思想震惊到有片刻的怔愣同时对她生活的环境更加好奇，这才刚政策开放吧，太超前了。
“还有你这身上穿的都是什么，老土不老土，我第一次见阿芳的时候她-穿的都比你精神。”施南楠挑剔地扫了眼她身上的浅灰色上衣和宽松的黑色裤子，她就算在冬天也不会放弃穿裙子更别说现在了。
“不过我的衣服不能给你，护肤品和指甲油倒是可以分一点。”施南楠认真解释道：“我的衣服大多都是定做的，你穿着未必合身。”她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单是她用的护肤品都是上百块钱的好东西，而且还得在姨姥那边才能买到，难得的很。
林窈连连摆手谢谢她的好意，“别别别这可使不得，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了那是你姨姥送给你的东西，你得好好的用完否则就是辜负她老人家的心意。”护肤品她有一货架那么多，用都用不过来，再收别人的那像什么话。
况且她看得出施南楠并不是不肉疼，这样脱口而出的话更像是习惯了，她习惯了身边人向她索取，所以在面对自己时条件反射般许出承诺，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啊，你不要？”施南楠脸上的表情一瞬的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有人会拒绝自己给的东西，尤其还是这种‘白占便宜’的好东西，
她警惕地紧紧盯着林窈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真的不想要？要一百多块呢。”
林窈被问得莫名其妙，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要别人的干什么？
“真的不要，我用不惯那些。”
“哦，不要算了。”施南楠缓缓点头看向林窈的眼神充满了怜爱，有好东西都不要原来是碰上傻子了啊。
用不惯是因为没用过，坚持用上一次两次不仅会习惯还会爱上香喷喷的自己，实在不行还能拿去卖了，再怎么样一百块钱还能换到的。
这样的脑筋还学着人家做生意呢，也不怕赔死。
在心中嘀嘀咕咕地数落了她一阵，施南楠才将心头那一抹奇怪的情绪甩干净。
不过不用这些，难不成她只用香皂就把自己从身上洗到了衣服？
林窈被她那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听见她问的奇怪问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抬手挡住了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我天天跟包子打交道早就被熏入味了，用什么味道的香皂好像区别并不大。”
“说的也是。”施南楠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曲起的指节轻轻抹掉眼尾溢出来的眼泪。
闲得发慌的她就这样安静坐在店里盯着林窈卖包子，看着那张清丽的脸淹没在水雾中。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