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都是投来能理解的目光,都是男人我懂你。
而女人们都是满脸鄙夷之色,老不羞!
见状,司徒浩楠更是气的不行,大步走到两名子女跟前,问道:“姑娘,我能看你么?”
司徒浩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酒楼里所有人都笑趴下了。
就连如霜本人,都羞红了脸,登徒浪子见多了,为老不尊的也不是没遇见过,但这么不要脸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当着人家姑娘面,问人家,这你让人家怎么回答?
说能?显得太轻浮了。
说不能?又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又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看看你,你何必这么大反应?
·………·………
而如霜不愧是明月楼的花魁,虽是有些头疼这老头的无理,但还是柔声说道:“大叔,您吓到我朋友了。”
而司徒浩楠今天也不知抽了什么疯,一反常态的不依不饶。
仍旧大声问道:“你就说我能不能看你,你回答完我就走。”
如霜看着眼前醉酒的老头,气的脸都绿了,冷声道:“不能!”
司徒浩楠当即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不然看就不看呗。”
说着,竟是背对着如霜坐了下来。
整个酒楼哄堂大笑,只有司徒浩楠本人面不改色,老神在在的喝着酒。
趴在桌上的唐伯虎,听周围的人笑的差不多了,微微抬起头,小声说道:“要不你去其他桌坐呢?我请你还不行么?”
“怎么?你良心发现了?”司徒浩楠即使醉了都还是感到了诧异:“你会这么好心?请我喝酒?”
唐伯虎又将脑袋趴在了桌子上:“我特么是觉得你丢人!”
“丢人?”司徒浩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屁股坐到了唐伯虎身边:“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唐伯虎小声问道:“我什么身份?”
“你是丐帮长老啊!”
司徒浩楠大吼道:“你都当乞丐了,你还有什么人能丢?”
要不是怕如霜认出自己来,唐伯虎早就跑了。
现在他心里这个后悔啊!自己没事闲的,招惹这个老混蛋干嘛?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给我坐下,把嘴给我闭上,不然别怪我打你!”
司徒浩楠嘿嘿一笑,乖乖的坐了下来,抓起肉就往嘴里塞:“我不说话、我不说话,我吃东西。”
唐伯虎拽了拽他得衣服,悄声道:“你挡着我点。”
“我当着你干嘛?”司徒浩楠一脸茫然的问道:“你是怕别人把你认出来么?”
“不应该啊?你能认识谁?”
突然街口传来一阵鸣笛声,惊醒了这条街上的所有人。
大家都向街口望去,期待着衙役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一般情况下,城中不会鸣锣,除非有大事发生,可现在歌舞升平的,能有什么大事?
“千万不要是和那里开战了才好?”
人群中有人担忧的说道。
“开战不怕,我大中原土地辽阔,人丁兴旺,谁来咱们都不怕,千万不要是哪里闹饥荒!”
“不会是咱们这有人高中了吧?”
人们都说着自己关于这阵突如其来的罗声,各自的猜测。
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衙役高喊道:“天降喜讯,陈远恒将军边关大捷,大破草原六万骑兵,斩杀草原王。”
短暂的沉寂过后,人群中竟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所有人的激动万分的奔走相告,有些人甚至流下来激动的泪水。
无数人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要知道,草原人一直以来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
每隔几年就总能传出,草原人发兵中原,生灵涂炭之类的事情。
这次陈远恒将军竟然把草原王杀了,这怎么能不大快人心?
这怎么不值得,普天同庆?
而所有激动的人中,唯独没有唐伯虎和司徒浩楠的身影。
唐伯虎不激动,是因为草原王就是他杀的。
而司徒浩楠不激动,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的举起了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先生?”
而这时,如霜也终于认出了唐伯虎,刚刚他就在好奇,这人的身影好生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看着疯疯癫癫的司徒浩楠,如霜有心猜测,但始终没敢上前相认..…
终于等到唐伯虎从桌上抬起了头,她才确定了下来,原来这人就是吴先生。
见如霜认出了自己,唐伯虎起身拱手道:“如霜姑娘。”
“吴先生回来,怎么不回明月楼,姐妹们可都是盼着您回去?”
“尤其是酥雪那丫头,整日都念叨着吴先生,整个人都瘦了圈圈,当真是我见怜怜。”
听如霜提起酥雪,唐伯虎也是心中一甜,回忆起了和那个小丫头的点点滴滴,问道:“她现在还好么?”
“不好。”如霜摇摇头:“虽然你给她做了两首诗,令她名声大噪,但酥雪这丫头年纪小,为人又太过耿直,朝云和落雨又坏的很,酥雪没少受委屈。”
见唐伯虎脸色不善,如霜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当时在明月楼中,朝云了落雨伺候了这位吴先生三个月,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自己这么说人家的老相好,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但唐伯虎面色不善,不是因为这个,他是因为听说酥雪受委屈。
这丫头还是那么乖巧的让人心疼,自己明明都给了她两首诗了,她不趁此机会一举坐稳花魁的位置就算了,怎么还能被朝云和落雨给欺负了?
唐伯虎越想越气!
如霜姑娘?
司徒浩楠看着与唐伯虎相谈甚欢的女人,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了。
明月楼四大花魁之一,如霜姑娘!
难怪这小子说我看不起,花魁就花魁呗,我看看怎么了?
什么时候看还收费了?
这是酒楼,又不是明月楼!
又不是我请她来的,我凭什么给她钱?
唐伯虎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有时间出来了?”
按说这个时间,不是明月楼最人声鼎沸的时候么?。
芳姨怎么那么好心?会放如霜出来喝酒?而不是留在明月楼给自己赚钱?
如霜笑笑解释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出来,陪巧云买醉一个晚上。”
顿了顿,看着身后独饮的女人:“毕竟她苦,我也苦。”
“巧云?”
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唐伯虎颇为好奇,按说能被买进明月楼的女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妻女,男丁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流放,女眷又都进了明月楼,哪里还会有相熟的人?
许是看出了唐伯虎的疑惑,如霜解释道:“这巧云也是个苦命人,她不是官家之后,却也是从小便被爹娘买进了明月楼,但她比我强,起码她活着还有希望,她能赎身。”
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这苦命的丫头终于攒够了给自己赎身的钱,却没成想遇见了陈世美那个王八蛋,差点被骗去了所有银两。”
“差点?”唐伯虎好奇道:“这种事只有被骗与没被骗,差点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全靠芳姨?”如霜看向了明月楼的方向:“其实芳姨,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血无情,当时巧云的钱都在芳姨手中,当巧云想把钱都拿出来,给陈世美那个王八蛋的时候,却被芳姨拒绝了。”
“哦?”唐伯虎颇为意外,感慨道:“没想到芳姨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呀。”如霜笑了笑:“当时芳姨根本就不与巧云理论,而是直接问抓来了陈世美,告诉他,巧云的钱都在这,你是要拿去做盘缠,还是给巧云赎身,你自己看着办。”
唐伯虎抢答道:“那陈世美竟然选了自己留着当盘缠?”
“正是。”如霜点点头:“芳姨一辈子在明月楼摸爬滚打,什么男人没见过,当即就命人将他痛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在足足关了巧云一个月后,芳姨也确定陈世美那个王八蛋肯定是走了,才为巧云赎了身,给了她自由。”
说到这里,如霜顿了一下,看向了身后的巧云:“但却没有告诉她真相。”
唐伯虎不解道:“这是为何?”
如霜苦笑道:“因为芳姨说,如果巧云连心里最后这点念想都没了,恐怕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着角落中的女人,唐伯虎一时竟也是分不清,她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眺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感慨道:“人这一生,究竟要把多少秘密带进棺材,才能让甘愿喝下那孟婆汤?”
“如果真有孟婆汤就好了。”如霜拿起唐伯虎的酒杯,一饮而尽:“黄泉路上,我一定多喝两碗,不然我忘不掉这肮脏的一生。”
看着如此伤感的如霜,唐伯虎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恐怕无论自己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这残酷的现实吧。
“肮脏?”司徒浩楠却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如霜问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老叫花子?”
如霜摇头失笑:“大叔,你喝多了,就好好坐着好不好?小心摔了,我可不扶你。”
“你瞧不起我又如何?”司徒浩楠不屑道:“瞧不起我的人多了,死在我手中的人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