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青楼要求都咋么高了么?还要闯关?
“嘿嘿。”
司徒浩楠一脸坏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明月楼不止有四大花魁,更有四大难关,不然如何名震江南?”
“四大花魁纵然千金难得,但那四大难关却也让无数学子,望而却步啊!”
“哦?”慕容远明的兴致明显有被勾上来了。
“是那四大难关?”
司徒浩楠正色道:“琴、棋、书、画。”
慕容远明刚想说什么,却见司徒浩楠挠了挠脑袋,纠正道:“不对不对,好像没有琴,是对子。”
“对!就是对子,当时他连对了几幅对子,便进了大堂,然后在书、画、棋,连闯三关,从此传位江湖中的一段佳话。”
慕容远明一撇嘴,心道:你们南方看来也是没啥能拿的出手的事了,就一个乞丐逛青楼,就能传为佳话了?
你们是有多无聊?无非也就是文采好一点嘛!
可随后,司徒浩楠仅用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
“后来每天都被花魁伺候着,在明月楼吃住了一年。”
“噗!”
这次慕容远明是真的没忍住,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去。
司徒浩楠一脸鄙视的看着,慕容远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慕容远明不确定的问道:“难道后面还有更狠的?”
司徒浩楠站直了身体,遥望着窗外:“我想也是时候,让你开开眼界了。”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面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慕容远明整个人仿佛都被雷击中了:“难道?”
“不错。”司徒浩楠点点头。
“这诗真是他作的?”
“送给花魁的。”
“啪!”
慕容远明气的把桌子都给掀了:“胡闹!简直是胡闹!他行事怎么可如此乖张!”
慕容远明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跳脚大骂。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样一首妙语天成的好诗,竟是被他送给了一个青楼女子?”
指着司徒浩楠的鼻子说道:“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那时的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拦?”司徒浩楠也觉得自己听无辜~。
“你先别激动,他送给花魁的,可不止这一首。”
“什么?”
慕容远明的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大小,不可置信的说道:“还有?”
“有!”司徒浩楠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萧瑟的漠北,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西湖的无限风光。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怎么样?这…”
司徒浩楠抑扬顿挫的背完了这首诗,回头一看:“嗯?人呢?”
只见慕容远明从床下钻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把关公斩将刀!
“我跟他拼了!!!”
司徒浩楠连忙抱住慕容远明:“别冲动、别冲动,你打不过他!”
诶,对哦,我打不过他。
慕容远明这才冷静了一点,一脸颓然的将斩将刀扔在了一旁。
司徒浩楠赶忙接在手中,摸着刀锋上的铁锈,一脸心疼的说道:“可惜了这一把好刀,跟你了。”
“我特么跟你拼了!”
刚刚坐下的慕容远明差点没被气死,飞扑过来就要拼命。
可惜被司徒浩楠一把给摁在了地上,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能不能冷静点?”
“你好好想想,你能打过谁?”
趴在地上的慕容远明流着泪,痛心疾首的说道:“司徒浩楠!我求你了!你可做个人吧!”
司徒浩楠把手都抡圆了“啪”一个大嘴巴子,就打在了慕容远明脸上。
“说我不是人?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是人!”
说完,胳膊抡圆了“啪”的一声又给慕容远明来了一下子。
“别打了!”
“你让我别打我就不打了?”
“我特么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
看着孩子在门外玩的慕容云海,听着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眼色都迷离了。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喝点酒还打起来了?
慕容云海倒是有心想去帮忙,但一是觉得司徒浩楠不能下重手。二是觉得就算自己去了也是白搭。
“两个爷爷在里面干什么呢?”慕容云若的儿子,捏着稚嫩的童声,一脸天真的问着自己的舅舅。
慕容云海一脸尴尬的说:“额…他们…可能在做游戏。”
听见游戏,小孩子的眼睛一亮:“我也想玩!”
“好,舅舅带你玩别的游戏。”
“不嘛、不嘛,我要跟两个爷爷一起玩。”
可慕容云海已经扛着孩子往外走,态度十分坚决。
“舅舅你放我下来,我要找爷爷玩!”
“你放我下来…”
终于,慕容远明的别院中,除了他挨打的惨叫声,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不同于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老头,唐伯虎和陈远恒就显得斯文多了。
两人虽早已喝的面红耳赤,但都还勉强坐在凳子上。
陈远恒借着酒劲,又开始唠叨起他这些年的不容易,而唐伯虎就微笑着,听他墨迹,时不时的应上一声好,不错,有道理’。
“朝廷把我派到这来,我会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么?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他们想借着西北走廊这个借口除掉我。”
陈远恒的手,都快把桌子拍碎了:“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
唐伯虎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陈远恒一定还有后话。
“兄弟,留下来,帮帮我!”
说实话,唐伯虎对陈远恒的为人,并不算了解。
但他也知道,这人能弃笔从戎,并取得如今的成就,也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朝堂不同于江湖,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快意恩仇,到处都是暗藏的杀机,更多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朝堂上的东西,跟聪敏没多大关系,更多的是靠经验、靠人情世故、靠的是身后的背景。
唐伯虎并不觉得,自己能在这样一个地方会生活的开心。
即使自己是向陈远恒说的做幕僚,他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帮上陈远恒什么。
说白了,无非就是陈远恒怕死,给自己找个保镖而已。
唐伯虎明白么?他明白。
但他会这么做么?肯定不会。
对于陈远恒,他只能说声抱歉,爱莫能助。
面对陈远恒的喋喋不休,唐伯虎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个故事在听。
而且当事人的叙述,往往比茶馆里的说书人,讲的精彩多了。
茶馆里的说书人更多的是道听途说,而陈远恒这可不一样,这是真人真事,听的唐伯虎更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虽然这其中,陈远恒一定有夸大的成分,但无所谓,反正都是听故事,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当唐伯虎又一次闭上了自己醉眼,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陈远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水…水….”
当唐伯虎从宿醉中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嗓子里早已干涸的灼烧感,然后才是被酒精腐蚀的大脑,传来的胀痛。
摇摇头,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陈远恒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道他走没走?
整理了下自己破旧的乞丐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咦?”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唐伯虎疑惑道:“人都哪里去了?”
扯着嗓子高喊道:“来人呐!我饿了!”
可等来的却不是慕容家的下人,而是司徒浩楠。
“醒了?”
“醒了,你的伤都好了?”
司徒浩楠道:“好多了,昨天甚至还活动活动了筋骨。”
“活动筋骨?”唐伯虎疑惑道:“你又和人动手了?”
司徒浩楠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走走走,去吃饭,都在等你呢。”
唐伯虎跟着司徒浩楠来到慕容家的大厅,才看到陈远恒早已端坐在此,慕容云若屈座一旁,正在小心的伺候着。
可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却没看到慕容远明的身影。
唐伯虎也没客气,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到了陈远恒的身旁,抡起筷子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你给我留点!”
看着狼吞虎咽的唐伯虎,司徒浩楠再也顾不得形象,更是嫌筷子太慢,直接上手开抓!
这一幕,看的慕容云若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远恒,生怕惹的这位陈将军不满。
可陈远恒非但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还拿起筷子,和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餐桌上只有慕容云若一人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风卷残云的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小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她,深知礼仪礼法,让她也向三个大男人一样,毫不顾忌形象的将嘴巴塞满,她是真的做不到。
随着司徒浩楠将最后一块肉抢到手里,唐伯虎和陈远恒也同时放下了筷子。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下人见状,连忙收拾好了桌子,又重新端上来一桌。
仍自顾自狼吞虎咽的三人,紧盯着桌上的食物,谁都没有说话。
慕容云若尴尬的起身,默默的开始为三人倒酒。
“吃饱了。”
当第二桌的饭菜被席卷一空,唐伯虎终于扔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