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四人与王大娘先后到了镇上,可是都没有见到他们想要见的人。
王大娘灰头土脸的回去,看着那一脸懵懂无知的王招娣,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她。
她很想把她给扔了,不给她饭吃,每天三顿打。
可,大队长说的却是事实,王招娣的确是他们家最后的血脉。
就算只是个孙女,也是他们家最后的指望了。
一时间,王大娘对王招娣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时而对她凶狠,嘴上脏话不断。
时而用棍子抽得她身上青紫一片。
但,又时而饿着肚子把剩下的口粮喂给了王招娣。
陆家几人回到常青大队后,第一时间去找了陆二大爷。
陆远山和刘先菊他们,把陆家有名望的长辈和平辈,都请到了陆二大爷家里。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讲述了在梯竹村的遭遇。
他完全把陆北红当做受害人来说的,不是她主动的,是王家那群人在作恶。
“二叔,还有各位长辈和兄弟,这次我们陆家真的是被王家害得好惨。
陆北红那个臭丫头,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家也不敢跟我们说,这次她和王家那老东西都被抓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我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他的想法里,就算陆北红是被强迫的,但是事实发生了,她就是有罪,所以,他们是要和她断绝关系的。
但是,现在把她摆在了一个受害人的位置,他们作为她的父母亲人,这个时候出来断绝关系,会不会被人说是不近人情?
这个,他要怎么编下去啊!
他向着刘先菊使了使眼色。
看到陆远山的为难,刘先菊接话了,“二叔,陆北红是我的女儿,虽然她是被迫的,我们也很心痛,可是,她丢了我们陆家的脸,那是事实,我们陆家这么大一家子,也不能因为她而没法抬头做人。
所以,二叔,尽管我们舍不得,但还是会和她断绝关系的,这点,请各位放心。”
屋子里一大群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有些鄙视陆远山和刘先菊的行为,但是,这个毕竟和他们有关,没有谁想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所以,也都默认了她的做法。
第二天,常青大队就传遍了陆北红被逼,以及陆家和她断绝关系的事情。
于玉娇他们在苏萱萱家,也在聊这个事情,“萱萱,你说你们那个大姑姐,真的是被强迫的吗?”
“外面说是就是吧,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来往。
但是,毕竟是毅哥的亲大姐,名声稍微好点,对他们家也是有利的。
她不可能到处去宣传一些负面的消息。
刘芳竹说道:“那她也够倒霉的,之前的丈夫爱打人,没有生育能力,居然还出去鬼混,最后成了杀人犯。
本来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丈夫死后,还要被公公欺负,嫁到这样的人家,还不如不嫁。
之前陆家没有打听过王家的情况就让你们大姑姐嫁的吗?”
这些,苏萱萱是不清楚的,毕竟那个时候原主都还没来这下乡呢,她自己更是好好的在后世待着。
“我只是听说,是为了给大哥换彩礼。”
刘芳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家,也很有可能把她也随便嫁个彩礼高点的人。
万一不幸碰到这种情况,那真是一辈子都毁了。
不行,对象,她得自己找,找个知根知底的。
不然,情愿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章欣欣想到上辈子的情况,眼底情绪翻涌。
于玉娇则是大大咧咧的,“还好范永丰不像是个爱打人的。”
苏萱萱听到她的话,笑了出来,“噗呲,哈哈哈,是是,我们玉娇好运,找了范永丰那么一个老实人。”
刘芳竹也跟着打趣,“是啊,请问我们的于玉娇同志,你们家范同志什么时候把你娶回去啊?”
于玉娇红通着脸,转过头,“哼,不理你们!”
几人又笑闹了一会,苏萱萱说道,“不管我们以后嫁给什么样的人,首先都要自己能够立起来。
在经济上,我们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不能说离开了谁就不能活。
如果碰到的是个好人,那就和他好好的过下去。
如果碰到是个渣男,也要懂得及时抽身。
暂时没法抽身的,对付那种家暴的男,在他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地还击回去。
下次再敢,自己把手给他躲了!”
“萱萱,你怎么懂这么多啊?”,于玉娇很是好奇。
“额,书上看到的。反正总之不要什么时候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好。”
不一会,他们几人又换了其他的话题。
陆北红和王大爷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
王大爷直接被送到农场,要关个二十年,还不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出来。
而陆北红,这次总算聪明了一回,可能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也可能王大爷不算她名义上的丈夫,更有可能是,她也知道,她做的事情见不得人。
所以她没有一个劲的把罪名往自己身上缆,而是像陆家希望的那样,说自己是被逼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要在农场关十五年,等她出来的时候,说不定她的女儿王招娣都已经出嫁了。
当然,送去农场之前,王大爷和陆北红两人都是要被拉去游街的。
用一张硬木板将两人的罪名都写在了上面,然后挂着这个牌子,围着街道边走边敲锣。
街上的人群,一边用烂菜叶子砸向两人,一边议论纷纷。
“这个王大爷,可真是够恶心的,居然对自己儿媳妇儿下手。这种人,就该被拉去枪毙。”
“那个陆北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什么被迫,是不是真的。老子始终相信苍蝇不叮无缝蛋。”
“......”
陆家人把头埋得很低,生怕被人说是陆北红的娘家人一样。
不过,看到那罪名牌牌,他们还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街道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杵着一根拐杖和人群擦肩而过。
他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恨不得把头缩进去的陆北红,皱了皱眉,又漠不关心地转身离开。
有些人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自己要作死,别人怎么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