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看似随意问道:“国师大人,之前交易给你的那门《神夏诀》,用起来感觉如何?”
国师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尚可。”
陆景点了点头,放下筷子,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回去后,又翻找了一下旧物。”
“发现我手里还有一门功法,其修炼方式,倒是与国师你之前修炼的那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国师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陆景。
陆景继续道:“也是通过汲取所谓的‘皇朝皇气’来修炼。”
“但据我所知,这门功法修炼起来,并无什么隐患或代价。”
“真的?”国师清冷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抹明显的惊讶。
这类功法极为罕见,陆景竟然也有?
“自然。”陆景微微一笑,将《天运皇极经》的一小段核心功法内容,传给了国师。
国师凝神感悟片刻,神情渐渐从惊讶转为震惊。
这门功法不仅同样能汲取皇气,其法门之精妙、对皇气的运用效率,竟远超她之前修炼的那门功法不知多少倍!
这简直是为她目前处境量身定做的、更完美的替代品!
她压下心中的波澜,抬起清冷的眸子,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珍贵的功法,陆景绝不会轻易送出。
陆景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玩味,说道:“条件嘛,很简单。”
“我这里呢,恰好还有一门顶级的双修功法,玄妙无比,于双方修为都大有裨益。”
“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志同道合之人一同参研修炼。”
话音刚落!
轰——!
一股狂暴无比的气息瞬间从国师身上爆发出来,强横的真气如同实质的浪潮,席卷整个宫殿,桌上的杯盘都微微震颤!
她那双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骤然眯起,寒光凛冽,锁定在陆景身上,声音冰冷:
“你说什么?”
“你真以为,本座杀不了你?”
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足以让寻常宗师心惊胆战。
陆景面对这骇人的气势,却只是摊了摊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国师大人何必动怒?”
“交易之事,全凭自愿,你若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
“哼!”国师冷哼一声,袖袍一拂,强横的气息缓缓收敛,但眼神中的寒意未减分毫。
“收起你那点龌龊心思,别以为拿着一本功法,就能拿捏本座!”
“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除非是需要本座完成之前《神夏诀》的那个承诺,否则,这里不欢迎你!”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决绝。
陆景看了她一眼,知道今日此事已不可为,也不纠缠,干脆的转身离去。
看着陆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国师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
陆景离开禁地,走在宫道上,心里确实有那么点郁闷。
这女人实力深不可测,脾气也硬,果然没那么容易得手。
不过,这点郁闷很快就散了。
他本也就是见色起意,觉得国师这等绝色若是能一亲芳泽,定然是极好的体验。
但既然事不可为,他也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并不会强求。
这皇宫里,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他多的是机会。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还是去找南宫婉吧,这女人省心还抗压。”
他身形一转,便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承乾宫,偏殿。
南宫婉正与大皇子周铭一同用午膳。
近一个月来,周铭在上书房被陆景整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再像以往那般放肆。
因为一旦逾矩,陆景的惩戒立刻就到,而皇后姑姑非但不会为他做主,反而会严厉告诫他必须听话。
这让他倍感憋屈,却又无可奈何,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今日他特地过来,便是向南宫婉诉苦,说着自己近日是如何“饱受摧残”,如何“刻苦学习”的。
南宫婉听着大皇子的抱怨,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温言安慰道:“铭儿,陆先生严格,也是为了你好。唯有现在勤学苦读,增长学识与见地,日后才能担得起江山重任……”
周铭脸上依旧带着不服,小声嘟囔:“可是那个陆日京……”
南宫婉挥挥手,打断他,“本宫说过多少次,不得对陆先生无礼,他的话,你必须听从!”
周铭见皇后态度坚决,只能悻悻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满腹委屈。
就在这时,一名贴身侍女轻步走进殿内,躬身禀报:“娘娘,上书房的陆日京,陆先生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南宫婉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
周铭也愣住了,抬头看向殿外。
这人……怎么会来找皇后娘娘?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而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之主。
南宫婉心中慌乱,深知若不让陆景进来,今晚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她强作镇定,对侍女道:“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后,陆景施施然走入殿内。
他看到南宫婉和周铭正坐在桌旁,目光在周铭那充满怨恨却又带着畏惧的脸上扫过,顿感好笑。
平时这小崽子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今天仗着皇后在,倒是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不过,他要失望了,皇后现在比他还要怕自己。
陆景很是敷衍地对着南宫婉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微臣陆日京,见过皇后娘娘。”
南宫婉面色僵硬,努力维持着皇后的威仪,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恭敬的意味:“陆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陆景直起身,目光落在南宫婉美妙的身段上打量了一下,笑道:“回娘娘,臣今日是为了大皇子殿下的学业进展,特来向娘娘禀报。”
“哦?铭儿的学业有何问题,你但说无妨。”南宫婉道。
陆景却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此事关乎殿下前程,些许细节,在此处当着大皇子的面谈论,恐有不妥,不如……请娘娘移步书房,容臣细细禀明?”
此言一出,南宫婉的脸色彻底僵住。
她哪里不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
这厮……也太放肆、太大胆了!
周铭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景。
一个外臣,竟敢提出与皇后娘娘单独去书房议事?
这简直不合礼法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地看向南宫婉,期待着她会厉声呵斥陆景的无礼。
然而,他却看到,皇后娘娘看向陆景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畏惧。
南宫婉内心挣扎。
她沉默了几息,在周铭困惑的目光中,终于深吸一口气,对周铭说道:“铭儿,你且自己用膳,本宫去书房听听陆先生关于你学业的禀报。”
说罢,她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周铭的表情,径直向书房走去。
陆景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迈步跟了上去。
书房内。
南宫婉先一步进入,陆景随后跟入,反手轻轻掩上了房门。
南宫婉转过身,看向陆景,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丝哀求般的语气低声道:
“铭儿还在外面,你为何偏要挑这个时候过来?这太不方便了,若是被他察觉到什么……”
陆景走上前,伸手轻佻地捏住南宫婉那光滑冷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他脸上带着戏谑而危险的笑容,低声道:“我想过来,还需要挑时间吗?”
“再说了……”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更有趣味吗?”
南宫婉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浑身一颤。
她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眼中只剩下认命般的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
转眼过了五天。
这几日,陆景未曾再踏入禁地半步。
这日清晨,陆景在胡媚儿的寝宫中醒来,身旁还躺着慵懒的胡媚儿与夏晴岚。
三人起身后,便一同在寝宫内用早膳,气氛温馨融洽,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绝。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早膳刚进行到一半,夏晴岚的贴身侍女小莲便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甚至忘了行礼。
“小莲,何事如此惊慌?”夏晴岚放下银箸,疑惑地问道。
在这冷宫之中,日子平淡,甚少有事能让小莲失态至此。
下一刻,小莲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
“娘娘!不好了!奴婢刚才听到宫内各处都在传……江南出大事了!”
“白莲教突然举兵,夜袭我军江南大营!大营……陷落了!”
“长公主殿下在乱军中失踪了,如今生死不知。”
“什么?!”
此话一出,陆景、胡媚儿、夏晴岚三人皆是震惊不已。
为了剿灭白莲教,朝廷此次可谓下了血本,不仅调派重兵,更是征召了许多江湖高手助阵。
尤其是近期,为了阻止方腊的称帝大典,朝廷更是从各地紧急抽调了大量兵马增援江南,意图一举挫败白莲教的锐气。
陆景原本预估,朝廷大军近期至少能取得一些阶段性成果,稳住局势。
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捷报,而是主力大营被攻破的噩耗!
连身为统帅之一的长公主孟清绾,都下落不明,这败局之惨烈,远超陆景的预料。
“消息从何而来?可确切?”夏晴岚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她与孟清绾私交甚笃,在宫中多受其照拂,不愿看到她遭遇不测。
小莲急声道:“娘娘,千真万确,消息已经在皇城传遍了,据说……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
夏晴岚下意识地看向陆景,眼中带着求助与询问之意。
陆景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先别慌,我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说完,他迅速起身,离开了胡媚儿的寝宫。
冷宫小院。
陆景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派人去叫敬事房总管曾福。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曾福匆匆赶来。
“殿下,您找我?”曾福恭敬行礼。
陆景直接问道:“江南大营陷落,长公主失踪的消息,是否属实?”
曾福面色凝重地点头:“回主子,消息是真的,江南来的加急军报。”
“具体情况如何?为何会败得如此突然和彻底?”陆景追问。
曾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甚清楚。江南距离京城太远,消息传递本就滞后,而且目前传来的信息非常混乱。”
“只知道是白莲教发动了突袭,军大营确实被攻破了,几位主要将领战死,就连随军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也据说被白莲教的那位‘武天王’阵斩了。”
“长公主殿下在乱军中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如今整个江南局势,恐怕已彻底落入白莲教掌控。朝廷经此一败,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估计数年之内,都难以再组织起有效的征讨了。”
陆景听完曾福的禀报,心中凛然。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不仅仅是一场败仗,简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崩溃。
他思忖片刻,对曾福道:“继续留意相关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是,主子。”
打发了曾福,陆景目光闪动。
江南局势的剧变,他得继续去打探一番。
锦绣宫。
慕南栀脸色苍白地坐在凤椅上,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
一名侍女正跪在地上,禀报着刚刚听来的噩耗。
“……江南大营陷落,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殉国,长公主孟清绾下落不明!”
慕南栀如同被惊雷击中,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怎么会这样?!”她声音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
孟清绾若是战死沙场,尚算壮烈。
可若是失踪,落入了白莲教那些人的手中……
以孟清绾的身份和容貌,其下场简直不堪设想,必将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慕南栀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
“快!快给哀家备轿!”慕南栀猛地站起身,“摆驾御书房,哀家要立刻面见陛下!”
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的气氛,比锦绣宫还要凝重百倍。
景帝周景玄面色铁青,看着由曹公公呈上的那份紧急军报,胸膛剧烈起伏。
他猛地将手中的军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对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将领和王公大臣们爆发出一声怒吼: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几十万大军,竟然一夕之间溃败至此,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军报上的内容触目惊心:主力大营被破,多名高级将领阵亡,锦衣卫指挥使被阵斩,长公主孟清绾失踪,生死未卜……
这已不是简单的失利,而是一场动摇国本的空前大败!
“梁超!”景帝的目光如同利剑,看向其中一名负责江南后勤辎重的将领,“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败得如此莫名其妙?!”
那名叫梁超的将领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陛下……臣,臣实在不知啊!溃败来得太快,如同山崩,前线完全乱了套,知晓内情的高级将领,至今无一人生还回报!”
“哈哈……好!好一个不知!”景帝怒极反笑,“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朕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处!”
接下来的整整一刻多钟,御书房内都回荡着景帝暴怒的斥骂声,跪着的众人噤若寒蝉,汗如雨下,随后被景帝挥退。
众人刚走,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
“陛下……太后娘娘驾到,说有要事求见。”
景帝眉头紧锁,勉强压下火气,说了声“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