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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樱也开始为拖延侵蚀之律者而展开战斗。

她站在侵蚀之律者面前,心中有着自己的目的。

先她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是樱的遗憾。而现在,她的心愿已了。

樱又回想起与爱莉希雅分别的那一夜。

她向侵蚀之律者发出一个请求:“请让我死得更痛苦一些。”

侵蚀之律者瞪大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尽你所能让我感到绝望,感到悔恨,感到孤立无援……这样,我才能知道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不称职……才能知道,我最后又是如何……守住了身为姐姐的骄傲。”

樱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也许她为自己带来的改变,正是让自己有机会不被改变,始终如一。

侵蚀之律者问:“就算违背内心,也不愿意活下去吗?”

答案是樱慢慢抬起的剑刃。

“从未……也永不!”

樱的剑划过长空,最终,她被彻底侵蚀。

她的身体逐渐被暗绿色的纹路覆盖,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在往世乐土的另一片空间中,阿波尼亚将自己的意识探入侵蚀之律者的回忆中。

她看到了侵蚀之律者吞噬凯文的那一刻,也看到了与极恶维尔薇的谈话。

然而,对记忆的追溯在此戛然而止。并非能力所限,只是因为她已渐渐感到了不耐烦。

阿波尼亚明白,无论获取了多少人类的情感,侵蚀之律者的本质仍旧是一种病毒。

她的能力恐怕难以生效。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如往常那般开始感到自责。

千劫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她能够对侵蚀之律者加以触碰,但她却只能探查她的记忆,而无法与她的意识建立沟通。

此刻,身为乐土中最为殊异的个体,阿波尼亚正在通过自身的触碰,不断为尚存的英桀们提供信息。

樱的清白、律者的存在、异变的真相……悠扬的赞美诗将她所能触及到的记忆传向乐土的每一个角落,直至人们的耳中,巨细无遗。

不借助任何外力,却能在遭受侵蚀后完成此行此举的,无论现实,又或乐土,恐怕仅此一人。

不仅如此,依靠触碰,她能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直面侵蚀之律者,追溯对方的内心。

她已然认定,既然律者拥有比拟人类的心智,即便作为数据不可战胜,却也同样具备从心灵层面击溃的可能。就像……曾经的第八律者。

然而,现实却没有时间给她去引导了。侵蚀律者的造物已经突破进来了,它们再次成长了。

拖着被侵蚀的身躯清理那些侵蚀造物,让她的侵蚀更进一步。

延缓侵蚀需要耗费的力量远超她的预想。

她虚耗了太多的时间。

凭借身处乐土时独一无二的特殊性,阿波尼亚在受到侵蚀后作出了两种决定,并将精力一分为二,同时实行。

其一是与侵蚀之律者的意识建立连接,如自己生前进行过的尝试那样,将对方进行重塑,以求化解危机。

其二是通过精神感知型的能力,延缓被彻底侵蚀的时间,维持对于自身数据的掌控权。这样她才能像此刻这般,在探寻的过程中将获取到的情报传递给乐土中的众人。

可现在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两种考量看来都要落空了。

她不由得陷入了踯躅之中。

经过此前的尝试,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兼顾两端,必须要将全部精力压在更有希望的一条道路上。

然而……哪边更具希望,是一个根本无法得出结论的疑问。

她想若是任由侵蚀加深,也许能够深入对方的意识。

但如果那之后,她没能找到重塑对方心智的契机……这便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可继续留在这里阅览律者的记忆,同样也有一无所得的可能。

她烦恼地扶额,这就是不知未来将会如何,却要面临抉择时的感受吗?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形,她在这时反而要比普通人更加脆弱吧。

这是实话,对于这种人们司空见惯的情景,她反倒欠缺相关的经验。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更多的情绪……却是宽慰。

尽管不知自己即将缔造的未来会通往何方,她仍隐隐产生了一种这样做有其意义的念想。

这恐怕也是爱莉希雅的愿望吧?

阿波尼亚最后如此想到。

时间不多了。那,就这样吧。

“来吧,侵蚀之律者,‘请’你……入我怀中。”

阿波尼亚彻底放开约束。她的意识不断在黑暗中前进。

“就是这里了吗?”

眼睛恢复光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意识空间中。

千劫也在这里。不只是千劫,还有各种崩坏兽的投影。

难道在夺取数据后,她会将自己认为有价值的存在拘束于此吗?

阿波尼亚触碰千劫,而千劫也回应了她,但语气却像另外一个人。

千劫的语调中有一丝爱莉希雅的影子。

莫非这不是被留存的意识,而是侵蚀之律者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捏造的赝品吗?

阿波尼亚向千劫问道:“你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吗?”

千劫回答说:“要做的事还远远没有完成。怎么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阿波尼亚看着千劫:“你仍有我不知道的计划吗?”

而千劫接下来的话让阿波尼亚震惊了:“我要去把每一个人都类杀掉,把那些丑陋自私,软弱无能的存在统统抹杀掉。”

阿波尼亚警告侵蚀之律者:“千劫是我的友人,如果想要向她宣告自己的胜利,大可使用其他的方式。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羞辱他。”

而千劫的反应也很奇怪,在他的认知中,侵蚀之律者已经被封印到那个小盒子中了。

阿波尼亚也感到奇怪,这既不是她认识的千劫,也不是侵蚀之律者。

而且那种属于爱莉希雅的语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阿波尼亚环顾四周,看到了维尔薇。通过接触交谈后发现,对方的语气依然是爱莉希雅的惯常语气。

可是……对方分明是维尔薇,而非爱莉希雅。

阿波尼亚指明处于此处的她们是已经死亡的状态。

维尔薇说:“不要开这种玩笑,否则就算是我也会感到不高兴。那可是我最厌恶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阿波尼亚捕抓到了其中的关键。

厌恶?对于牺牲,维尔薇有如此深重的敌意吗?

阿波尼亚回道:“可是,你的死亡,的确具有意义。或许……那将成为反败为胜的关键。”

可维尔薇却说她就是接受不了,和意义无关。

因为对其他人来说这也是一种非常沉重的伤害。

阿波尼亚表示不理解,让她多谈谈。

在听完维尔薇的话后,阿波尼亚意识到一切的关键仍旧在爱莉希雅身上。

但她……会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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