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和沈姝都巴不得她死。
哪怕文姨娘知道是沈姝设计的，只怕是也会顺着沈姝来算计她。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尤其这次，沈煜并未受重伤。
反而是沈承恩残了一只手，这相当于还是大房的损失。
文姨娘这个蠢货！
她和沈煜不也是大房的，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
大房真要是倒霉了，他们也得不到好！！
正想着这些弯弯绕绕，文姨娘走了进来。
她神色平静的屈膝，如这十几年来一样，恭敬的行礼道：“妾身给夫人请安。”
谢慧兰端坐在榻上，视线微微下撇，嘴角扬起微笑，虚伪又和善。
虽然事情都还没彻底想明白，但此刻她还是极具优越感的。
她是正妻，是大夫人，妾身在她面前就得卑躬屈膝。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想起以前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
身为她现在这个位置是她的母亲，卑躬屈膝的则是她和她的姨娘。
谢慧兰故意顿了顿，让文姨娘只能是半蹲着的。
这是在表达她今日在前厅时，对文姨娘的不满。
她没说免礼，文姨娘就只能蹲着。
这就是妻和妾的区别。
许久，文姨娘的身体已经微微颤抖，谢慧兰这才说道：“行了，你先起来吧。”
文姨娘起身，垂眸站定，姿态谦卑。
谢慧兰在她面前是有优越感的，但又不敢小看她半分，但只要她还没死，文姨娘这个妾就得在她面前低头。
谢慧兰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显然是要开始和她算账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大房倒霉，你们母子就能好过了？
现在好了，大爷废了，大房全都是无用之人，老夫人已经动了分家的心思。
来日，大房只怕是会更艰难。
老夫人常说，沈家三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我也要将这话说与你听。
我们大房亦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文姨娘低头听训，心中却是在想，只要谢慧兰死了，一切就都太平了。
她并不觉得沈承恩废了对大房能有什么影响，他在朝中也不过是混日子。
她看的分明，沈家靠的也不是他。
只要她和谢慧兰死了，大房无打理家事的主母，老夫人哪还能动了分家的心思。
只要死了，一切就都太平了。
谢慧兰现在和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动她，一起对付沈姝。
谢慧兰说了半天，这才冷冷睨向文姨娘。
文姨娘抬眸，直视着谢慧兰，视线又扫过屋里几人，说道：“夫人说的是，妾身已经知错了，正想来和夫人说一说大爷和沈煜遇刺一事，我知道不是夫人所为。”
谢慧兰闻言沉闷的心情稍缓，冷哼道：“算你识趣。”
文姨娘又说道：“不知夫人能否屏退左右，妾身有事与夫人说。”
谢慧兰定定地望着她，心中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
文姨娘又是温顺的垂下了眸，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冷冷的。
“沈姝阻止沈煜离开，又将事情栽赃给夫人，妄想挑动妾身和夫人之间的斗争 ，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妾身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此刻谢慧兰身边，还有瑶琴和碧螺在。
因为都是心腹，所以谢慧兰也没有避讳她们。
听到文姨娘如此说，谢慧兰被冤枉的郁闷消散了大半。
但她还是冷哼道：“你知晓就好，沈姝的目的是对付整个大房，损失的是我们大房所有人的利益。”
文姨娘心想，大房还有什么利益可损失的？
沈姝对付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谢慧兰母子几人而已。
至于先前的赵姨娘，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但这次，沈煜她明显是手下留情了。
文姨娘又说道：“所以妾身想和夫人商议一下，对付沈姝的计策。”
谢慧兰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挑眉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文姨娘再次提议道：“请夫人屏退左右，妾身才能与夫人细说。”
碧螺拧眉看她，沉声说道：“奴婢和瑶琴都是夫人的心腹，你再三要求让我们出去，莫非你想对夫人不利？”
文姨娘没想到这丫鬟还挺警觉。
她闻言只是冷冷的蹙着眉，视线这才转向谢慧兰。
“夫人也是如此认为？妾身能如何对夫人不利？既然夫人介意，那妾身便不说了，这便告退。”
说完她便屈膝行了行礼，转身就走。
如果谢慧兰不挽留，她便真的走了，下次再找机会。
她既然要和谢慧兰同归于尽，那就要万无一失。
现在瑶琴和碧螺在，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以谢慧兰想对付沈姝的决心，她有很大把握，谢慧兰会挽留住她。
出其不意的出手是无法预防的。
为什么暗算那么难，那是因为想全身而退。
当你选择同归于尽，和敌人承受相同的结局时，就没有那么难了。
谢慧兰果然喊住了她。
“站住。”
文姨娘脚步微顿，缓缓回头。
谢慧兰又微微侧头看向碧螺。
“你们先出去吧。”
她有些好奇，文姨娘想说什么。
碧螺不放心地说道：“夫人....”
谢慧兰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你们先出去。”
她不认为文姨娘敢做什么。
而碧螺只是太过于小心了而已。
但她和瑶琴却也只能离开。
待屋里只剩下两天。
谢慧兰这才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文姨娘点了点头，戒备地望了眼门口，这才小声说道：“妾身认识一个蛊师...”
北冥国禁巫蛊。
沾染者株连九族，与巫蛊接触者亦是株连九族，相当严格。
谢慧兰闻言当即眉头紧锁，心道怪不得文姨娘如此小心。
再想到自己先前中毒，找的大部分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毒。
文姨娘压低声音，一点点靠近。
“她有一种蛊虫，叫噬心蛊，能在十米范围内，无声无息侵入人的体内，于第三日蛊毒发作身亡，什么都查不到。”
谢慧兰闻言惊的后背发凉。
这种东西，怪不得会被禁止，她对文姨娘的靠近都有一点怯意了。
文姨娘见状后退了些，无奈地说道：“妾身又不会养，夫人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