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之中有一座紫金坊。
紫金坊住着的自然都是一些王公贵胄。
这些王公贵胄来来去去，除了少数的几座府邸没有随着朝代改姓更名，余者不过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用坊间的话来说，有些大臣，只不过是紫金坊的租赁者。
有的大臣，却是紫金坊的拥有者。
租赁者权威倾轧不过数十年。
拥有者地位卓绝横百年光阴。
而紫金坊立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最为宽阔的，莫过于当初魏渊从南打到北履位人臣之巅被当今皇帝所赐下的那一座齐国公府。
至于有多大，至少这五千虎豹骑安排驻扎其中，丝毫不显得拥挤。
虽然不常居住，但是这里时常有人打扫。
所以魏渊回来之后倒也不需要再费心费力。
反而是其他人可是要睡不着了。
包括两侧的邻居，还有皇宫的那位。
原因很简单，五千虎豹骑，这可是足足五千虎豹骑。
不少紫金坊的贵人还在猜测，这魏渊如此堂而皇之的将五千虎豹骑调入京城，大张旗鼓。
难道朝廷就不管管吗？
而少数人知道朝廷所想的官吏面对这等情形，也不过说了一句。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欲使其灭亡，必让其疯狂！”就罢了。
这座喜气洋洋的京师在魏渊进城之后，气氛变得别样的死寂。
夜间不闻鞭炮声，也见不到有公子少爷留恋天红楼了。
江湖门派见到了白日的惨状，纷纷收拾东西狼狈的滚出京师，生怕那魏渊一个想不开把他们都砍了。
而王公贵胄的子嗣，知道当年天启三屠细节的官吏们，纷纷约束起来自家的子孙。
甚至有些为非作歹的子孙更是被自家退下来的老爷子吊在树上抽着。
过了年就是大朝仪的日子，会有不少的封疆大吏前来京师述职。
一是为了确认一年的赋税情况，和皇帝，朝廷打一打感情牌，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调入中枢。
二是为了走走关系，毕竟天子脚下，没有点自己的关系网，自身的封疆大吏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莫名其妙的顶替，让人不得不防。
三，自然是为了看看皇帝陛下的身体情况，还有对应的民治政策，看看其中是否有利可图。
虽然在自家地盘上也能接旨，但是不看着皇帝，不揣摩一下皇帝的高深言语，他们怎么也睡不好不是？
所以这段时间，私下走动的十分频繁。
只不过...魏渊到了之后，他们又默契的停止了走动。
至于为什么。
很简单。
前些年有个七窍玲珑的封疆大吏拜到了首辅家，自恃圣眷正隆，直入相府，惊扰了当时的次辅周道与魏渊的雅兴。
被魏渊抽了两道马鞭。
一时间引为笑谈。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晚拜访一会无所谓。
千万别让魏渊抓住了。不然的话，丢了命是小事，丢了面子...别说自己了，就连身后的门阀家族都抬不起来头。
此时，周府内。
正值妙龄的周道孙女周灵芝急匆匆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她刚刚从皇宫大内出来，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
大呼小叫的朝着当朝次辅，又被称为烂泥湖的周道周次辅的书房跑去。
一边跑着，一边喊道。
“阿爷，阿爷，阿爷！！！！你在干嘛呢！”
临近书房门口，她的脸色悄然变得疑惑。
只见原本由周府管家把持的门口侍卫，不知何时变成了从未见过的两个人。
一个人长得潦草，看上去像是个中年。
另一个人，一身银甲，长相英武...是她的菜。
看到那人，周灵芝那沉寂了十七年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开始跳动。
磕磕巴巴的靠近，带着些许傲气说道。
“你是何人，在我家阿爷书房门前作甚？”
赵子凤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女人眼神中的情绪被他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但是他不打算回复。
自家王爷说过，年轻，正是打拼的时候，不要为了女人影响自己的前途。
家族中人不知道多少族兄族弟毁在了美色身上，他怎么可能上钩？
女人见此，好感却烟消云散，掐着腰说道。
“这里是我家，你们懂不懂规矩！阿爷！阿爷！你从哪里找的侍卫啊！一点规矩都不懂！都不让我进书房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府里面我才是老大吗？阿爷！！！！”
“行了，死丫头，别叫了！”
“咳咳。”赵子凤还想将其拦在门外，听到魏渊的轻咳，这才皱着眉头让开。
周灵芝趾高气昂的走进书房，却是看到一位老人一位中年相对而坐。
倒是稀奇，自家阿爷最喜欢的象牙棋子都被搬出来了？
这个中年人好大的派头啊？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生呢？
周灵芝被保护的极好，也不知道人心如何，却是大大咧咧的说道。
“阿爷，你知道我今天在皇宫听到长宁长公主说什么了吗？说魏屠夫回京了！”
“前些年，那魏屠夫回京，你都不让我去见见，听说他长得青面獠牙，是不是啊？”
“我还听说，这魏屠夫最喜欢用头颅下酒，北蛮那边的小孩听说魏屠夫的名字，晚上连尿尿都不敢，只能尿床。”
“咳咳。”周灵芝意犹未尽的说着，却见那青衣中年猛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被呛到了。
于是好心提醒说道。
“客人慢些，看你这反应，想来是我说的是真的了？哎？贵客你这反应。。。应该是见过魏屠夫不是？”
周道脸色僵硬，手指颤颤巍巍的。
眼神更是不断地瞥向对面的魏渊。
魏渊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却是苦笑说道。
“见过...倒是见过，只不过和小姑娘说的有些出入。”
“出入？难道是长得更丑了？青面獠牙不是最丑的形容词吗？在丑也只能说是惨绝人寰了。”
“我？？？？魏渊？？？长得惨绝人寰？？？”
“要知道，如今的皇后，当年还是江湖女侠的时候，第一个看上眼的可是我？？？？我这还惨绝人寰？讲不讲道理？”
魏渊深呼吸了一口，却是纠正说道。
“倒也不是，要说这魏渊，长相可以说得上是一表人才，当年无数门阀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子嗣嫁过去。”
“又吹牛，我岂能信你一面之词？”
周灵芝玩腻了，做了个鬼脸小跑着离开。
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周道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天冷了，身子虚了。
绝对不是害怕。
魏渊似笑非笑的说道。
“到底是老了啊，周次辅。”
“哎，胆子小了啊。你既然来京，凭借你的能耐，我不用说，你也知道一些事情了吧？”
“事情？是用一张纸，开拓令，还有不毛之地的流州，换我冀州，幽州，乃至齐地这等富庶之地的那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