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压迫感从阮朔的身边散发。
察觉到这点的张瑞呈咬紧牙关,矮身一转,从阮朔的禁锢中挣脱,趁机长刀反甩,借着惯性就朝阮朔所在的位置挥砍而下。
抬脚踩死两只想爬上自己身体的蛊虫,阮朔嘴角噙着笑,单手握紧手中的乌金铁扇,仅凭蛮力便挡下了张瑞呈的攻击。
刚格挡下这一招,阮朔就抬眸去看张瑞呈的眼睛,神色戏谑,轻蔑开口:“好弱啊。”
“老东西,你是不是没吃饭?”
“哼,你也就现在能笑得出了。”张瑞呈收刀,快速撤开步子,与阮朔拉开一定的距离。
体内那些黑色能量已经调动好,只要能进入仪式的下一个场地,他就会一举成功。
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打生打死。
而且,没有这些力量在体内充当引导,就算这个废物一块跟来,也必死无疑!
最后获得成功与长生的,只有自己!
张瑞呈低眉冷笑,看向阮朔的视线都带上了几分蔑视。
与张瑞呈内心的想法不同,阮朔很是满意张瑞呈的负隅顽抗。
反抗的力量越大,镇压起来才越爽。
不过……
阮朔抬手,用指腹蹭了蹭自己脸颊上的小伤口。
看着残留在指腹上黑色的血液,阮朔收了笑脸,表情冰冷。
“又玩毒?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啊。”
“我真的、很讨厌毒。”
从脸颊开始蔓延开来麻木让阮朔的好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完全没了继续玩闹的心思。
系统适时为阮朔推荐了解毒药丸,售价十万。
清甜的药液顺着阮朔的喉咙滑下,脸颊处传来的麻木感瞬间被遏制住。
张瑞呈只当阮朔此时停下攻势是察觉了自己在刀上喂了毒,此刻已经毒发。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说着,张瑞呈往后退了好几步,有预谋般站在了黑色的岩石墙壁边缘。
右手握刀,用刀柄的顶端往身后一敲。
嘭——
闷响传出,张瑞呈身后的墙面突然全部爆裂开来,露出了内部藏好的各种怪物。
张瑞呈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模样很是得意,“就让这些实验的成功品好好陪你。”
说完,张瑞呈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阮朔冷眼看着眼前密集的各种怪物,舔了舔唇角。
眼前这些怪物穿着和之前看见的缝合盔甲尸一样的盔甲。
厚重的盔甲下是比较完整的缝合尸体。
巨大的鸟爪、蝎尾、猿猴的手臂……
各种各样动物的肢体同样出现在了这些盔甲尸的身体各处。
甚至比起之前看见的,此刻呈现在阮朔眼前的盔甲尸大军更显威风,缝合线也更加隐蔽。
盔甲尸们喉间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尸语吼声,全都亮出了自己的利爪和獠牙,浑浊的灰白色眼睛瞪着,朝阮朔所在的位置冲来。
卷在阮朔右手手腕的缠丝蛊们各个都表现出了不服气。
纷纷请缨,希望阮朔能让它们也参加这次的战斗。
缠丝蛊们:妨碍主人的,全都绞杀。
阮朔却垂眸,弹了一下自己右手手腕戴着的叠圈银镯。
似有所指一般,语调清冷,淡淡开口:“让他跑,会跑的猎物追杀起来才有意思,不是么?”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追逐着我的。
俊美清冷的白发青年就这么冷眼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怪物们,眼神越发的冷漠。
手中的乌金铁扇已经被收起,放回了腰间。
阮朔从空间中取出了可以大范围攻击的无妄鞕。
纯黑的长鞭被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
看着第一个接近的人头鸟身盔甲尸,阮朔抬起手腕,笑着以腰带肩,狠狠甩出一鞭。
细长坚韧的长鞭精准抽在这具盔甲尸的脖颈处,“啪”的一声炸响声传出,这具盔甲尸的头颅竟然直接被阮朔打断。
轱辘轱辘……
一颗有着灰白人脸的头颅从盔甲中滚落。
些许浓绿色的腐臭尸液溅落,在地上蜿蜒出很短的痕迹。
瞥了一眼那颗因为蝴蝶蛊的存在而无法完全腐败、变为泥土归入大地的头颅,阮朔眼眸中滑过一抹嘲讽。
背叛族群者,不予引魂。
“你们就该永生永世受困于这副满载罪孽的皮囊之中。”
“等到无数个日升月落后,虫子啃食掉你们的残躯。到那时,你们才能有向死去族人赎罪的资格。”
听见了之前打斗动静而快速赶来的张起灵和大祭司所见就是这么一幕。
清冷修长的身影手持长鞭,在青面獠牙、畸形怪异的群尸之间挥手,如同收割着亡者灵魂的白色死神。
挥鞭的动作在看见两人出现的那一刻停下,阮朔扬手一转,长鞭就如同乖巧的灵蛇,盘在了阮朔的脚边。
白发青年对着赶来的两人莞尔一笑:“阿哥,阿爸,看,我比你们快多了。”
张起灵的视线在阮朔的身上仔细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阮朔脸颊上的血痕上。
“没事。”阮朔不在意的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张起灵。
抿唇,张起灵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从自己后腰拔出黑金古刀,手腕用力一劈,再抬脚一踹,将接近的鹰首盔甲尸踹的砸倒了后方两具盔甲尸。
大祭司拧着眉,站在阵法的边缘,“阿朔,你看见他了?”
四周的黑暗中还存在着大量正在四处游离飘散的黑色雾气。
小黑团子在变成巨无霸黑团子后就一直漂浮在半空中,十分顺从的听着阮朔的命令。
只要阮朔不让它动,它就绝对不动。
所以大祭司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混乱和不详。
这个阵法很危险。
阮朔转过身,看着大祭司,快步走近,握住了大祭司的手,将自己手中的无妄鞕放在大祭司手中。
“阿爸,我看见他了。”
“那你怎么……”大祭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朔伸出手指,挡在了唇上。
“嘘——”
白发青年垂下眼眸,浓白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大片的杀意,唯有唇边那清浅单纯的笑意完美呈现在大祭司眼下。
阮朔装的乖巧,让大祭司好好握住自己的长鞭,低声道:“我是圣子,是还没来得及的继任的大祭司。”
“现在,我在履行我的职责。”
听着阮朔这样说话,大祭司心中仍是不放心。
但当他对上阮朔那双满含仇恨和杀意的眸子时,他合上了自己张开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