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剩下的水在湿滑的井底走路很难,一不小心就会被井底湿滑的青苔滑倒。
吴邪就一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疼的直呲牙。
手在臀部揉了揉,吴邪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摸到了布料。
扯出来放在眼前一看,吴邪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的衣服。
只是自己的这件衣服现在应该穿在刘远的身上啊,为什么会漂在水里?
“刘远!刘远你在哪里?”
吴邪扯着嗓子在水底叫喊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阿宁踩水走路的声音,水底并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的身影。
刘远不见了。
吴邪急了,赶紧爬起身,“阿宁,刘远他不会被刚才那阵抽水的水压给挤进去了吧?!”
“真要是那样,他会死的。”
两人就站在水底的小洞口附近。
刚刚那阵巨大的吸力已经变小了很多,原本很深的水,如今仅能没过两人膝盖。
阿宁从水位下降开始,表情就很复杂,一直保持着沉默。
一些猜测隐隐在阿宁的心中成型,但她并不敢确定。
可……
吴三省的队伍里都能出现那么多的‘伪装者’,为什么自己要坚定的认为,自己的队伍里不会出现呢?
虽然一路走来,刘远的表现都和在队伍里时无异,但刘远平常就是个比较沉默、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这样的人,被伪装和顶替,实在是太简单了。
而且,这里上面没有出口,四周没有机关,能离开的只有自己脚边那个小洞口。
自己都无法通过,遑论刘远那个大骨架的男性?
除非……对方会缩骨。
可是她这支队伍几乎都是外籍人员,根本就没有人会使用这个国家的传统巧技。
还有他的潜水姿势以及潜水时长。
处处都透着一种不对劲的陌生感。
在队伍里,队员们常在一块参加各种训练,身为队长,阿宁对自己队员所擅长的领域都很熟悉。
在她的印象中,刘远的潜水技术并不是队伍中的顶尖,根本就比不过自己。
可刚才,对方不仅能做到连续三次下潜,还每一次都长达至少三分钟。
这种记录,自己可从来没有在队员的资料中看看过。
“阿宁、阿宁?”
吴邪的喊声让阿宁的思绪归拢。
“别急,他看起来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说不定他有自己的办法。”阿宁只能这么劝吴邪,这么劝自己。
“办法?他这么厉害的吗?”吴邪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心中想着:好像……确实,小哥和阮先生都这么厉害,刘远应该也查不到哪里去。
看了看脚边这个小洞口,吴邪同样也想到了缩骨功。
两个人两种思路,答案一致,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样安静,四周的微小声音就变得非常明显。
吴邪低头去看自己的脚下,“我怎么感觉,脚底下有东西在动?”
阿宁伸手,将吴邪往后拦。
两人快步退开正在松动的地板。
没过多久,小洞口附近的砖石出现了缝隙,大量黑色的淤泥被掀起,在水里弥散,飘出了一股非常恶心刺鼻的气味,熏的人不得不捂住鼻子。
但很快,随着淤泥被顶出来,小洞口附近就开始慢慢变化着,像是隐藏的升降楼梯一样。
小洞口缓缓下沉,水底的水全都顺着砖石之间的缝隙往下流,小洞口的直径越变越大,像是一个正在苏醒的怪物,对着吴邪和阿宁,张开了大嘴。
阿宁和吴邪越退越后,最终只能双双背靠墙壁。
吴邪惊讶:“这是个机关啊。”
吴邪开心:“机关能被打开,就证明刘远一定没事。”
直到两人脚下都只剩下最后一圈紧贴着墙壁的砖能站人,原本的小洞口和平整的水底赫然变为了一条黝黑向下的垂直通道。
吴邪睁大了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一些。
脚下的每一块黑砖中好像都连接着已经生了锈疙瘩的锁链,数条锁链之间互相连在一块,将地面连接成了一面被打开的‘口’。
口垂直向下。
应该是有人在另一个地方启动了机关,所以才会让地面变成这副模样。
“原来这里的地面还能收缩,西王母古国时期的建筑学家都这么厉害吗?”
阿宁不是很明白眼前的变化,“什么意思?”
机关能被打开,就证明深入小洞口的张海客并没有出事。
确认这点,吴邪紧张的情绪缓和大半,很乐意为阿宁细细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们身处的这个蓄水池不仅使用了连通器原理,让水从其他的地方流入这里、过滤掉水中的杂物。”
“这里的地面还使用了一种非常巧妙的建筑方式。”
“这里是蓄水池,他们取水饮用的地方。为保持内部的洁净,西王母古国的人一定会派人下来做清理和保护措施。”
“但是刚刚那个小洞口你我都看见了,常人根本无法通过。”
“于是西王母古国的建筑学家就将这里的地面设计上做了巧思。”
“用锁链将砖石连接在一块,形成类似于蜘蛛网模样的东西,使用蓄水池期间,砖块被锁链紧紧扯住,绷紧,形成平整的地面。”
“枯水期,锁链会松开,让砖石下坠,这里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一个可以让很多人通过的路。”
“这样一来,清理自然也就很方便了。”
说着,吴邪已经大胆的小心下蹲,伸出一只脚去踩住被锁链拉扯住的砖块,借力往下爬。
听完吴邪的解释,阿宁简单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懂。
但看着吴邪这么轻松和开心的表情,阿宁也就降低了一些警惕,跟着吴邪一块,往下伸脚,一点点朝下面的黑暗爬。
相比于吴邪和阿宁的轻松,张海客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碰了碰。
刚刚在水里下潜太多次,人皮面具已经要掉了,耳后与眼眶周围粘连的部分卷起来了不少,想在这里修复似乎并不可能。
就在张海客无奈的暂时躺在平地上休息时,一道戏谑清冷的声音从张海客的正上方传来。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