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
小怪物蹲在地上,小舌头不断在口腔中搅弄着卡在牙缝里的泥沙,圆乎乎的小脸都涨红了,就是没办法将那粒沙子弄出来。
“呃呜呜——”
成功被这粒沙子气到,小怪物干脆就将自己的嘴巴张到最大,嘴角不断向耳根裂,像是被外力将脑袋沿着嘴角割开了一样。
红润的口腔内是非常密集的尖锐牙齿,层层叠叠,数都数不清。
配着通道内昏暗阴潮的景象,画面有一定的威慑力。
刚清醒的阿宁坐起身,突兀的看见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被吓得呆住。
这个小孩……为什么……
没了半个头?!!
嘭——
阿宁向后一倒,重新昏了过去。
小怪物:“啊呜?”
指甲成功勾住那粒沙子,小怪物闭上了嘴巴,变回了呆萌可爱的小孩模样。
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软糯。
肉乎乎的双手撑在地上,小怪物四肢着地爬了一会,遂蹲在晕倒的阿宁身边,伸手戳了戳阿宁的脸颊。
“噫噫,醒。”
已经昏迷的阿宁并没有给小怪物任何反馈。
“啊……”小怪物失望的抱着双膝蹲在阿宁的身边。
刚刚就把主人比较信任的人抓伤了,现在又把主人比较信任的另一个人吓晕了。
看来,自己真的要被主人讨厌了。
“人内,嗷弱~~”
生活不易,小怪物叹气。
*
“你还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吧。别逞强。”
吴邪扶着张海客。
因为指甲上的毒,张海客的脸色越发惨白,就连呼吸都开始紊乱,额头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滑落。
但他还是咬着牙关,摇头:“不用,我没事。”
听着张海客虚到不行的声音,吴邪都想当场翻个白眼给张海客看。
“算了吧,你还是不要硬撑了,来,我背一会你。”
说着,吴邪主动松开张海客,蹲在了张海客的前方。
稍微缓了一口气,张海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扶住身边的石壁,“前面不远应该就可以休息,我真的不用你背。”
吴邪回头,“你这人怎么这么见外?”
张海客扫了一眼吴邪的后背,眼神里闪过很短暂的不信任与纠结。
这短暂的不信任和纠结的神色被吴邪敏锐的捕捉到。
吴邪明白过来了,这是自己一路上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体力方面的优势。
自己被人小看了。
这人觉得自己不行,背不了。
“行行行,我不背,免得把你摔了。来,继续扶着往前走吧。”
吴邪气鼓鼓的自我妥协。
心里却在碎碎念:不就是体力么,等回去他就找个老师,再不行就报个武术学习班,什么刀枪棍棒、散打柔道跆拳道,挨个学一遍!
*
捏碎那块刻着咒纹的血色怨骨的瞬间,阮朔与张起灵贴在一块的肌肤上同时闪过了浅紫色的蛇影。
快速将自己的意识收回,阮朔还有些晃神。
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心,阮朔赶忙起身去找水洗手。
见两人在帐篷里没有动静,已经做好决定的大祭司走近,站在帐篷外,低声询问:“阿朔,睡了吗?”
阮朔着急忙慌的洗洗手、洗洗脸,随便撩起自己的衣服擦擦,起身。
“没有睡,阿爸,怎么了?”
听见阮朔平静的语气,大祭司这才掀开帘子,步入帐篷内部。
视线简单在躺在床上的张起灵身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脸颊上还沾着水珠的阮朔。
血腥味并不是什么比较容易扩散在空气中的气味,但大祭司对这个气味很是敏感。
黑沉沉的都眸子对上深紫色的眸子。
大祭司缓缓开口:“别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我还在,我可以陪着你。”
阮朔明白,这是大祭司看出来了自己刚刚使用了比较危险的巫术。
低下头,乖乖应了声:“好。”
大祭司:“族长身上的术已经成功解了,是吗?”
阮朔再次点头,露出了个讨好卖乖的笑:“嗯嗯。有小紫蛇帮我,其实并没有危险的,阿爸不用担心。”
大祭司并没有选择教育阮朔该如何如何做。
他的小孩长大了,有自己决断事件的能力。
干涉过多,并不是好事。
“刚刚我已经用缠丝蛊询问过吴邪等人,他们现在的情况都还尚可,唯有隐藏了身份的那名张家人受了伤,需要及时治疗。”
“三分钟后我会沿着裂隙边缘的绳子进入通道内。”
“阿朔,你先在地上守着营地和族长,半个小时后,若我并没有用缠丝蛊联系你,你再下来不迟。”
听着大祭司的安排,阮朔有些不放心。
“张瑞呈知道我们一定会进入地下,他必然会在下面设下各种圈套和机关,等着我们所有人闯入。”
“阿爸,你一个人下去会不会太心急了?”
“无碍,我有应对之策。”大祭司抬手,示意阮朔不要着急,随后将手握拢,再次打开时,大祭司的手心已然停歇着一只纯黑色的小蜘蛛。
向前两步,大祭司微微弯腰,握住了阮朔的手,将这只纯黑的蜘蛛蛊放在阮朔的手心。
“我曾在秦岭地下的地宫里给张瑞呈种下了特殊的蛊毒。这个小家伙可以辨认蛊毒的气息,它可以在地下为你指路。”
说着,大祭司握了握阮朔微凉、还沾着水珠的手心,神情郑重,“不可冒进、不可莽撞、更不可意气用事。”
“阿爸这么信任我,我不会不听话的。”阮朔乖巧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