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伸出指尖，碰了碰小东西胖乎乎的叶片。
手感和看上去一样弹弹的，表面有一层半透明的细小绒毛，摸起来有很明显的毛绒触感。
小东西没动，任由方栀骚扰。
“认命了？不再挣扎一下？”
她捏捏小东西的叶片，后者本能地弹动了一下，又耷拉下去。
“哦，这么不配合啊，那寄云……”
“我在。”
寄云立马回应，缠住小东西的细藤微微收紧。
“它看起来很不愿意跟我们交流的样子，本来还打算问它点东西，给点报酬之后再送它走来着，既然这么不愿意配合，那就吃了它吧，从它的记忆里找我们想要的东西。”
“好的。”
寄云笑眯眯，细藤作势就要开始绞杀。
“！！！”
小东西垂死病中惊坐起，胖乎乎的叶片突然炸开，整棵多肉瞬间变成一朵胖乎乎的多肉花，开始疯狂挣扎，连细细的根须都在用力。
好在寄云也只是在配合方栀威胁它，并没有直接动手，只是稍微收紧了捆住它的细藤，连能量都没附上去。
“你能保证自己获得自由之后不第一时间逃跑吗？”小东西眼中的恶魔凑了过来，轻声道：“虽然就算你跑掉了，寄云也能立马把你抓回来就是了，到那个地步，他可就不会手下留情，要直接吃掉你喽？”
“所以不要跑，好吗？我可以让他松开你，同意就举一片叶子，不同意就别动。”
小东西立马缩起叶片，只留下一片最靠上的胖叶片高高支起。
很好，很识相。
“寄云，放开它吧。”
细藤缓缓撒开，小东西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想摆动根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想到方才方栀的话，到底也是没敢跑出去。
没了寄云藤的捆绑，它小小的一只落在地上，细细的根须相互缠绕，缠成三股比较大的由根组成的“脚”，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呜——？”
[小小的……好矮？]
一人一多肉“谈判”时，小鱼就在旁边傻乎乎地看着。
现在……方方是不是要跟小东西说话？可是小东西好矮，方方跟它说话会不会要低头？会很难受……
小鱼用自己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想了想，决定为方方分忧。
“呜——！呜——！”
[鱼可以驮着它！跟方方说话，方方不低头！]
小鱼都自告奋勇了，方栀也不想搅孩子的兴，点点头直接答应，顺带夸了一句小鱼的热心：“帮大忙了，谢谢小濯玉！”
“呜——！”
小鱼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嗖”地一声就窜到了小多肉旁边，尾巴在空气中拍拍，催促对方赶紧上鱼背。
……
小多肉吓得根须都软了。
又一只凶兽，它真的能活着走出这个屋吗？
在小鱼期待的目光下，小多肉颤颤巍巍地迈动根须爬上了小鱼的后背，为了不让小多肉滑下去，小鱼还特地放大了一点体型，好让小多肉能在鱼背上站稳当。
算了，能骑一次此等凶兽，其它变异植物做得到吗？！
就算是当场死掉也算值回票价了口也！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
方栀简单问了点东西，比如小多肉是什么时候开的灵智，附近有几个和它一样或者类似的植物动物这种问题。
大概是方栀不威胁人的时候真的很有亲和力，小多肉也从一开始紧张得要死的状态放松下来，最后离开的时候还心疼地揪下了自己一片胖乎乎还带着粉色斑块的叶片，作为礼物郑重地送给了方栀。
在短时间内就和小多肉打好关系的小鱼也热心地送了它一颗自己收藏的粉色小珍珠。
小多肉顶端的叶片包裹着那颗直径足有七八厘米的“小”珍珠，被上面丰沛的水属性能量冲击得根须都软绵绵的，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方栀卧室的窗台爬了出去。
它这个状态……
方栀咋舌。
真的不会被其它变异植物打劫吗？严重点可能还会被吃。
小鱼才认识的小玩伴，可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没了。
爬出窗台的小多肉抖了抖叶片，有点疑惑。
突然一阵发毛，怎么回事？
一道小小的阵纹出现在小多肉根部和茎干的连接处，和那里的表面颜色融为一体。
至少在这个世界，它的小命算是有保障了。
——
这个世界人类的处境出乎意料地糟糕。
本世界选择这个动植物变异的剧本最初是因为祂无意间碰上了一个残破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主要智慧生物就是各种各样的植物人，字面意义上的植物成人，只不过不是人形而已，小部分是各种有灵智的动物。
至于天生就是人形态，还能拥有灵智的狭义上的人？
那种东西不存在呢。
本世界吞噬了那个残破的世界，里面残余的能量足够本世界消化好一阵，为了能更好地消化这部分能量，本世界就选了这么一个剧本。
但有个问题，那个世界的能量似乎只能完美兼容一开始没有完整灵智的动植物。
人类也不是完全不能吸收那能量，能吸，但只能吸一点点，顶多能让人类从亚健康状态变成健康状态，再多就没了。
他们没法像动植物一样高效率吸收利用这外来的能量，进化出各种各样的奇特能力，未来的结果也只能是灭亡。
世界不在意这批人类，对祂来说，子民是人类还是诞生灵智的动植物都一样，祂在意的只有自己能否完美吸收掉那个残破的世界，以及加速吸收完后要怎么挣脱剧情轮回。
现在方栀已经来了，挣脱轮回基本上已经是看得见的未来，残破世界也吸收得差不多了，世界意识只留下一道简单的监控程序，自己美美去沉睡消化去了。
留下这群前途未卜的人类子民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末世。
——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发挥喽？只要不阻止世界消化那个残破世界？”
“既然如此……”
方栀在自己的收藏品里翻翻找找，最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