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
这里是,一片,无垠的,黑暗的,虚空。
丹鼎宗长老的残魂,化作的黑雾,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他先是一愣。
“这是……那小子的识海?”
不对!
怎么会如此……广阔?!
寻常修士的识海,不过是一方池塘,天赋异禀者,可为湖泊。
而这里……
这里,根本没有边界!
上下四方,皆是,深邃到,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永恒的,黑暗与虚无!
就在他,感到一丝不妙的,瞬间。
一点,微光,在极远处的黑暗中,亮起。
紧接着。
是第二点,第三点……亿万点!
那是……
星辰!
无数的星辰,开始在这片黑暗的虚空中,缓缓亮起!
它们,汇聚成璀璨的星河,化作瑰丽的星云,组成一座座,庞大到,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浩瀚星系!
丹鼎宗长老的残魂,彻底,呆住了。
他那点,由怨气与残魂之力凝聚而成的,数十米高的黑影,在这片,以星系为点缀的,真正的宇宙面前!
渺小到,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这……
这他妈的,是一个凝气境小辈,该有的识海?!
这……这是创世神灵的,神国吗?!
一个,让他,从灵魂最深处,感到无尽恐惧的念头,疯狂地,滋生!
他想逃!
然而,已经,晚了!
轰隆隆——!!!
整个宇宙,开始,剧烈地震动!
在那亿万星河的,最中央!
一尊,无法用任何维度去衡量的,巨大到,仿佛可以,一手托起整个宇宙的,巍峨法相,缓缓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宇宙,更浩瀚!比星辰,更璀璨!
当那双眼睛,睁开的刹那!
一道,古老,沧桑,充满了无上威严的意志,瞬间,降临!
丹鼎宗长老的残魂,在这股意志面前,连颤抖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神魂,在一瞬间,就被彻底,冻结!
他,看清了那尊法相的脸。
那张脸,他,永生永世,都忘不掉!
万年之前,丹鼎宗山门之上,也是这道身影,凭空而立,只是一指,便将他们那,号称可抵御天劫的护山大阵,连同整个宗门,数万门人,一并,从世间,彻底抹去!
而他,只是因为,当时恰好在外,才侥幸,逃得一缕残魂!
是他!
是他!
竟然是他!
那个,覆灭了丹鼎宗的,禁忌的存在!
那个,传说中的……太虚仙尊!
“不……不……不!!!”
丹鼎宗长老,发出了,一声,源自于灵魂最深处的,绝望到极致的,无声的嘶吼!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太虚经》的传人!
什么天赐的道果!
这他妈的,就是,本尊,降临了!
而自己,一只,苟延残喘了万年的,小小的,臭虫,竟然,妄图,去夺舍,那创造了整个宇宙的,神明?!
噗——
他的道心,在一瞬间,彻底,崩碎!
化作了,最纯粹的,虚无!
那尊,端坐于宇宙中央的,巍峨法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呼——
那团,已经失去了所有意志的,精纯的神魂能量,便化作一道流光,被他,吸入口中。
……
外界。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一秒。
韩叶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一抹,淡金色的神光,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
他,砸了咂嘴。
【有点,馊了。】
【不过,总比没有强。】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那群,脸上还保持着狂热与兴奋的笑容,却早已,僵在原地的,丹鼎宗余孽的身上。
h国的事,落下了帷幕。
那缕苟延残喘了数百年的丹鼎宗长老残魂,连同他那所谓的“元婴大能”的黄粱美梦,都在韩叶的识海宇宙中,化作了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连声像样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成了仙尊万年未曾开荤的,一道聊胜于无的餐后甜点。
至于那个“先天药灵之体”的小女孩,韩叶只是抹去了她这段时间的恐怖记忆,又以一缕精纯的乙木灵气,温养了她受损的本源,便将她交给了龙盾局。
这等神髓道胎,放在修仙界,足以引得无数老怪为之疯狂,掀起腥风血雨。
但在这颗废星之上,没有相应的功法与天材地宝,她那逆天的体质,反而是一种催命符。让她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龙盾局那边,自然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从h国边境传回的,那段由卫星捕捉到的,关于“丹鼎宗长老残魂”的模糊影像,让龙盾局的高层们,第一次,对“超凡”这个词,有了足以颠覆世界观的,全新的,恐惧认知。
庆功宴、表彰会、最高规格的秘密会议……无数的邀请函,雪片般地飞向了凡尘阁。
韩叶,一概未理。
他只是挥了挥手,让魏雨薇去应付那些,在他看来,比苍蝇还聒噪的凡人。
然后,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他换上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休闲装,双手插兜,像个刚被辞退,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溜溜达达地,再次走进了那条,充满了市井烟火气的老胡同。
他想喝一碗,老王的豆浆。
然而,当他拐过胡同口,昔日那份熟悉的宁静,却荡然无存。
豆浆摊,还在原地。
但整个摊位,此刻却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数十个手机支架,高高低低地架设着,如同某种现代图腾。镜头,闪烁着各色指示灯,像一门门冰冷的长枪短炮,从四面八方,死死地,对准了那个小小的摊位。
摊主老王,那个总是憨厚地笑着,手脚麻利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满头大汗地,站在灶台后。
他的动作,僵硬,而又迟缓。
脸上那标志性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不知所措、惶恐与麻木的,古怪表情。
他不再是那个,为街坊邻里,提供一碗热乎早餐的摊主。
他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围观的,珍稀动物。
周围的食客也变了。
没有人,再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享受一顿早餐。他们或是举着手机,兴奋地拍摄着什么,或是交头接耳,对着摊位中央的老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