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又执意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周时川很慎重地回答他：“还没有在一起。”
还……没有。现阶段没有，往下发展就有了。
贺霖瞪大眼睛。
江城那次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那次他还问周时川，许一柠是不是认识他，周时川说不认识。
他现在很怀疑。
“你们之前，是认识的吧？”
周时川笑得有些欠揍，“我不记得了，她记得。”
贺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时川。他整个人像孔雀开屏，俗气点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无疑是高兴的。
男人的这种高兴，跟事业上的成功不一样，这是女人带来的。但周时川现在这种高过预期的兴奋，确切说是恋爱带来的。
都不是毛头小子了，恋爱什么的，现在的认知肯定不同以前，它更不是什么必需品。
可是遇见了，有人不屑一顾，有人甘之如饴。
贺霖不知怎么评周时川，正如他被自己的反应吓到。
他微敛下眼眸，“所以她一脚就把你踢出项目？她早就在为你们的恋爱做准备？”
周时川叹气，好兄弟的话扎心啊，可事实的确如此，他点头：“可以这么说。”
怕贺霖多想，他赶紧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贺霖更怅然了。想到他刚收到的合约，想到许一柠并不强势的碾压，想到他找周时川的时候，许一柠正在跟周时川诉衷情……
很割裂的感觉。但放在许一柠身上，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要跟谁合作，她要跟谁恋爱，两者同时并不冲突。
只是他比较惊奇罢了。她竟然，喜欢周时川。不是说周时川不好，而是这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她和江卓年那样的，倒是差不多的感觉，也更像一对。
不过这些，轮不到他管。
贺霖努力挥去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他恢复神色，一边问周时川：“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周时川的眼神氤氲着温柔，“她很好。”
就这三个字，贺霖还有什么不懂的。
看起来像是许家的大小姐为周时川设了个温柔的见面局。也可能是重逢局？
这的确，顶不住。
周时川也认了：“虽然快得我有点跟不上，但我想抓住。”
“嗯。”贺霖觑他一眼，“还喝酒吗？”
“要喝的。”
贺霖觉得周时川笑得很无辜，很该死。
他们找了家酒吧。
车还没停好，突然有人横冲过来，贺霖踩了一脚刹车。
那人竟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酒吧门口。看样子还是学生，不知是高中还是大学，染了头发，脸很青涩，表情却装世故。
贺霖眼底有火苗窜出。最烦不知轻重的死黄毛。
那黄毛在酒吧门口吸烟，等到有个年轻女生出来，他们说了几句话，突然争执起来。
贺霖停好车走过去，听到那两人争执。
“你放心，我花不了你几个钱，我又不是一定活得比你长。”
“那你直接去死啊，怎么，你没有胆量去死，却要吸干我的血？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滚。”
黄毛似要动手，女生瞪着他，眼底有泪意。
贺霖本就心情不顺，刚才又被黄毛惹恼，这会儿更是看得眼睛冒火，拳头一下就硬。
“滚开，别挡路。”
黄毛和那女生都朝他望过来，贺霖上前一步，冷眼盯着他，“叫你滚，没听见？”
周时川刚走过来，以为贺霖遇到什么事呢，“怎么？”
黄毛瞅了他们两眼，转身走了。
女生咬咬走进酒吧。
贺霖的脸还是很臭，一腔的火发泄不出来。
周时川拍拍他肩膀，“还是个屁孩，别计较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叫了酒。
贺霖忽然看到刚才那女生坐在旁边吧台，她正跟一个男人说着话，男人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两分熟悉。
“……哎，我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你了，感情的事如人饮水。”
“感情？呵。说绝交就绝交的感情。许……她就这么讨厌我。”
男人又怼了几口酒。
贺霖拧起眉，瞅了周时川一眼：好像在说许一柠？
周时川脸色微变，他眼神多了抹桀骜不驯，带着审视的意味，一错不错地打量吧台边上的男人。
慢慢地，他脑里出现一些画面，那都是很久之前了。都是些老黄历。
是他，程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