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郑家老祖就做出了反应。
楚浩身上还未消散的金芒再次闪烁，与此同时，一堵堵无形气墙在楚浩面前凝聚而成。
可楚浩却不见有丝毫的惊慌，只见他咧嘴一笑：“老东西，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就见金芒停顿了一下，接着那已经形成的气墙也有了一瞬的消散。
“不！”
也就是这不到一秒的时间，楚浩的拳头携带着一股巨力，在郑家老祖的惊呼中砸在了木屋之上。
“轰！”
一时间，木屑纷飞尘土飞扬，掀起一大片烟尘。
待到尘雾散去，一个巨坑出现在楚浩视野当中。
看清巨坑当中的景象，楚浩咧嘴笑了笑：“老东西，我说过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将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不后悔吗？”
在楚浩说话之时，壮着胆子的郑文林也跑了过来，远远地瞥了一眼，同时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可就是这一样，让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巨坑中枯坐着一名干瘦的老者。
不过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尸体，因为，老者的身子除了头部尚还完整外，其余地方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坏。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老...老祖？”
若非是其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及那还能依稀还能辨别的样貌，郑文林怎么也不敢确信这就是他们郑家的老祖。
怎么会？
老祖他不是已经突破寿元极限了吗？
不然的话，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后悔？或许吧。”
也在这时，郑家老祖幽然的声音，夹杂着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以身化阵灵，虽以另一种形式让自己生命得以延续，但也被永久禁锢于此，唯有孤独相伴。
或许，思绪百转千回间，他也曾后悔过。
楚浩淡然开口：“老东西，世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你又何必贪恋？”
“贪恋？呵呵，若不是为了寻得这长生之法，谁又愿意踏入这修仙一途？”
郑家老祖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之中，言语之间充满了讥讽。
似是在说他不也是同道中人吗？
“长生？这世间哪有长生之法。”楚浩淡淡开口，眼中流露出几分追忆之色，“纵是那仙人也逃不开生死轮回，更何况你一介凡人修士。”
“呵，说得跟你见过仙人一样。”
郑家老祖对此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楚浩说的话。
“若是仙人也不能够逃脱天地轮回，那我等修士又何必执着于修为境界的提升？又何必追求这长生大道？”
怎料，楚浩听后却是嗤笑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呵，长生大道？那不过是那些仙人的骗局罢了。”
曾经的他也以为修仙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也对每一次的境界提升充满了期待。
直到，他那一天突破大乘飞升上界，才知道那所谓的长生不死，不过是那些所谓仙人的谎言。
而那些飞升仙界的天之骄子，也不过是沦为那些仙人的玩物、仆从。
唯有少数几个身具大气运之人，才能从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新的仙人。
想到那些所谓的仙人。
楚浩嘴角冷笑连连：“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不过是一群修为高深的凡人罢了。”
“他们的血照样是红的，他们的命照样也只有一条！”
话音落下，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郑文林怔怔地望着楚浩。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看待修仙一道，看待那些仙人。
曾经的他多么渴望成为老祖那般的修士，但可惜不具备灵根的他，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只得转身成为武者，日复一日的苦修。
郑家老祖同样久久不语，唯有四周不断扭曲的空间，表明了此刻他的内心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平静。
“竖子，安敢坏我道心？！”
郑家老祖愤怒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
一道巨型掌印凭空生成，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朝着楚浩直直印了下来。
“砰！”
掌印未至，那磅礴气势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便已将地面压出了一个巨大手掌深坑。
先天后期的郑文林更是被震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掌印之下，顿时就只剩下了楚浩，以及深坑之中的郑家老祖尸体。
然而，面前的这一道仿佛能够毁天灭地巨型掌印，楚浩就仿佛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其落下。
“呼！”
掌印径直落下，可在最后关头，那巨型掌印就像是泄了气一般，化作一股清风，吹得楚浩衣袍猎猎作响。
“你是怎么发现的？”
也在这时，郑家老祖颓然的声音回荡在楚浩耳边。
楚浩瞥了眼深坑之中的郑家老祖尸体，随后微微一笑：“本来还只是怀疑，不过现在已经肯定了。”
“以身化阵，识化阵灵，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算得上是让你找到了长生之路。”
“但可惜，这条道路是死的。”
沉默许久，郑家老祖才幽幽开口：“败给你，我输得不冤。”
“招惹你，是郑家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作为阵眼的肉身被楚浩找到，他的种种手段又无法伤到楚浩。
这场厮杀，是他输了。
“可否给我郑家留下一条血脉？”
“我此次前来只为了郑文林，至于郑家，能否活下去全凭他们自己。”
楚浩淡然开口。
作为省城三大世家之一的郑家，在其崛起的过程中自然是树敌无数。
待到郑家一众高层身死的消息传出去，迎接他们的自然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能否生存下去，全凭天意。
“多谢小友。”
闻言，郑家老祖由衷感谢：“只是如今我身化阵灵，身上并无他物，便以此地药田以及郑家作为谢礼。”
“若是小友需要那便留着，若是不需要，那便将其毁去，取出地下的灵脉后大可离开。”
“不过具体如何，小友自行决定即可。”
话音落下，郑家老祖的尸体便化为飞灰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