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九
杨府
杨夫人晨起在奴婢的服侍下对镜梳妆，贴身侍女正为其绾发。忽闻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柳眉微蹙，只见心腹丫鬟翠儿神色慌张地疾步而入，在杨夫人耳畔低语：\"夫人，大事不好！白姨娘...白姨娘小产了！\"
杨夫人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颤，旋即恢复镇定，面上不显喜怒：\"何故？昨日府医才请脉问诊，怎会突然...\"
\"昨夜老爷留宿白姨娘处......\"
\"嗯......\"杨夫人鼻息间溢出一声冷哼。
原来昨夜杨相处理完朝政，正准备安歇，白姨娘的贴身丫鬟碧玉来报，说姨娘身子有恙，杨相一听，便独自前往白姨娘居所。近日白姨娘称病静养，杨相好几天未见，一直心里惦记。二人久别重逢，情难自持，杨相一时意动......谁知子夜时分，白姨娘突发剧烈腹痛，下身血流如注，竟致小产。
杨夫人闻言冷笑道：\"情难自禁？堂堂相爷年逾知天命，竟也这般经不起撩拨！怕不是那狐媚子暗施手段？速传府医，本夫人也要亲自去瞧瞧。\"
待杨夫人抵达弄玉筑时，府医已然候着。床上的白灵头发凌乱地散在枕间，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原本红润的唇色也褪得近乎透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生气似的静静躺着，连呼吸都显得微弱而浅淡。
含香见夫人驾临，假意拭泪道：\"夫人，姨娘她......小产了！\"
\"究竟何故？你们是如何伺候的？\"杨夫人声色俱厉，眼中却不见真正怒意。
\"回禀夫人，白姨娘是因用力过猛导致小产。\"府医躬身答道。
\"放肆！明知有孕在身，还如此不知自爱。莫非青楼出身的都这等不知轻重？\"杨夫人厉声斥责。
杨相面露尴尬之色，见势不妙，悄悄溜了出去。
府医忽然蹙眉嗅了嗅：\"在下似乎闻到异香。\"
\"异香，是何异香？速速查来！\"杨夫人厉声喝道。
众婆子即刻翻箱倒柜，在妆台暗格中搜出一包尚有余香的粉末。请来的府医仔细辨识后，面色凝重道：\"夫人，此乃催情香料，过量使用不仅伤身，更会......导致滑胎。\"
\"此物从何而来？含香！\"杨夫人厉声质问。
\"这......这......\"含香瞥了眼榻上的白姨娘，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此乃白姨娘随身带来的香料。我们一直小心收着，自姨娘住进来后，我们便从未再未启用，一直封存在箱底，不知怎的到了梳妆台里。\"
“昨天谁来过白姨娘的内室？”
“内室就奴婢和碧玉进来，昨晚是碧玉服侍姨娘的。”含香怯怯地说。
“没有，奴婢没有动香料！”碧玉一听，扑通跪倒在地上。
\"没有！妾身从未用过！定是你这贱人陷害！\"榻上的白姨娘挣扎着，指着含香说道。
\"当真从未用过？\"杨夫人冷笑道，\"好个青楼做派，竟将那等腌臜手段带到侯门府邸。含香是府里的家生丫头，这么多年，府里的姨娘生了这么多孩子，没有那个姨娘孕期还如此不检点。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后宅女子当谨守本分，以和为贵。你身为姨娘，竟行此等下作之事！真是活该！\"
又指着碧玉说：“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夫人，奴婢没有！”碧玉哭喊道
“你没有？那就是你的主子啰！”杨夫人冷笑。
碧玉哭声一滞，只好任由婆子们拖出去。
杨夫人则率领众爪牙扬长而去，一个妾室，有什么了不起，本夫人有皇后撑腰。
房间里只留下百灵哀哀地哭泣。
付嫣然听到杨府的八卦，哂笑道：“百灵这是求仁得仁了，哼，做什么不好，要做大户人家的小妾，真是贱人一个，她以为大户人家的姨娘就这么好做，只是，杨夫人这也太明目张胆吧！”
一旁的成帝默然不语。付嫣然提到妾室时，成帝一般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