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竟被他一脚踹得轰然洞开,碎裂的木屑混合着烟尘四散飞扬!
密室之内,烟雾缭绕,光线晦暗。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绸缎唐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故作仙风道骨状的中年男子。
正端着一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浑浊液体,递向沙发上一名蜷缩着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袭素白长裙,身形纤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涣散迷离!
宛如一只受惊后无力挣扎的珍稀白雀,正是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王祖娴!
“什么人?!胆敢擅闯本法坛?!”
那“云龙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碗差点摔落。
随即色厉内荏地尖声呵斥,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
萧睿根本懒得搭理他,目光如炬,径直锁定在王祖娴身上。
“王小姐!醒过来!看看你眼前这个人,他根本不是你的救星!”
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与安抚效能,瞬间刺破了重重迷障。
让王祖娴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丝微光。
“你……你是谁?”
王祖娴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身材精悍、面容冷峻的男人?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声音颤抖。
“我是来带你离开这片污浊之地的人。”
萧睿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猛地侧身,一个凌厉的鞭腿扫出,将旁边那个半人高、不断逸散着甜腻烟雾的青铜熏香炉狠狠踹翻!
“哐当——轰隆!”
香炉倒地,烧红的炭块与混有致幻剂的香灰泼洒一地。
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且头晕目眩的气味瞬间爆炸般弥漫开来!
“你!你干什么?!坏我法坛,扰我清净,你不怕天谴吗?!”
“云龙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天谴?”
萧睿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王小姐,你好好闻闻,这所谓能‘通神’的香气!
不过是掺入了从南美毒草中提炼出的高强度致幻粉末!”
“长期吸入,会逐渐摧毁你的神经系统,让你产生依赖,精神恍惚,最终对他这个施术者唯命是从!”
“还有这碗所谓的‘圣水’……”
萧睿一步上前,劈手夺过那只碗,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眼神愈发冰寒。
“不过是掺了微量鸦片粉末和香灰的脏水,用来进一步麻痹你的判断力罢了!”
“胡……胡说八道!你这是诽谤!是亵渎!”
“云龙王”额头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眼神疯狂闪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冥顽不灵。”
萧睿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瞬间贴近,右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云龙王”的喉咙。
轻而易举地将这个徒有其表的骗子提离了地面。
“说!你背后是谁?谁指使你专门针对王小姐下此毒手?”
萧睿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来自九幽深处。
“我……我不知道……啊……”
“云龙王”双脚乱蹬,因缺氧而面色涨红,却仍在嘴硬。
“很好。”
萧睿点了点头,似乎毫不意外。
他手臂一挥,将“云龙王”如同扔垃圾般狠狠掼在冰冷的地板上!
随即,他从后腰一抹,指尖寒光一闪,多了一柄造型奇异、通体银亮、薄如柳叶的微型手术刀。
“我耐心有限,不喜欢重复问话。”
“既然你选择用疼痛来交流,我成全你。”
话音未落,他手腕微微一抖,银刀如同拥有生命般!
在“云龙王”肥胖的手臂上极其精准地划开一道浅细的口子。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细微的伤口并未流出多少鲜血,反而皮肉微微翻卷蠕动。
几条细如发丝、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线虫,竟从伤口中缓缓钻出,扭曲蠕动!
“啊——!!!”
一旁的王祖娴何曾见过如此骇人景象,吓得失声尖叫,花容失色。
“云龙王”更是如同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眼球暴突!
死死盯着自己手臂上那蠕动的不明物体。
再猛地抬头看向萧睿,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懂得我师门秘传的‘饲蛊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尖锐得几乎撕裂,彻底崩溃。
“蛊术?”
萧睿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的弧度。
“玩弄几条低等寄生虫的微末伎俩,也配在我面前妄称秘术?”
“现在,你是选择继续说这些无聊的废话,还是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是‘和安堂’的坐馆‘鬼王达’!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云龙王”的心理防线彻底土崩瓦解,涕泪横流地嚎叫道:
“他说……他说王小姐是万中无一的‘天阴聚财’体质,命格特殊!
只要能控制住她,就能借她的运势旺财旺帮,还能……还能把她当作高级礼品,去打通那些我们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关系!我只是奉命行事啊!好汉饶命!饶命啊!”
“果然是一丘之貉。”
萧睿冷漠地点点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收回小刀,站起身,如同俯瞰蝼蚁般看着脚下这个丑态百出的神棍。
“滚。”
“别再让我在香江看到你。否则,下次再见,这些‘小宝贝’就会直接钻进你的心脉里安家。”
“是是是!多谢好汉不杀之恩!我滚!我立刻滚!永远消失!”
“云龙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逃离了这间让他噩梦缠身的密室,连头都不敢回。
烟雾渐渐散去的房间里,只剩下萧睿,以及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王祖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祖娴倚着沙发,努力支撑着发软的身体。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暗夜修罗般神秘而强大的男人,声音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是谁并不重要。”
萧睿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刻意放缓了一丝,以减少对她的冲击。
“重要的是,你现在自由了,安全了。”
他说着,转身,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请……请等一下!”
王祖娴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站起身,急切地喊住了他。
她快步走到萧睿面前,无视地上的狼藉,对着他,深深地、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 长久没有直起身子。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