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看着他，沈谕银白的发丝在明亮的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他沉默了好一会，“嗯，利益结合而已。”
豪门婚姻好像总会带着痛，各有不同，但很难幸福美满。
白臣父母是这样，沈谕也是。
温软：“单方面的爱……会很痛苦。”
沈谕侧过脸，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也许吧，但她已经解脱了。”
“你妈妈是因为什么去世？”温软知道他母亲去世了，但不知道原因。
问完，温软有点后悔，话真的扎心，等同于让沈谕再回忆一遍。
沈谕眼神空洞望窗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一幕，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因为失望吧，对这段婚姻，对那个男人。”
“沈爸爸，他怎么了？”温软好像明白了他们父子俩为什么关系不好，沈谕一直都自己住。
沈爸爸要是太差劲，温妈妈跟他结婚会不会有问题。
“在我五岁那年，我母亲在化妆间吞服了安眠药，他对母亲的死，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沈谕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泛白。
话已经聊到这，扎沈谕心，温软也得了解明白，“为什么没有？”
沈谕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像覆盖了一层寒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凉：“在他眼里，母亲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能为他带来利益的工具。”
“你恨沈爸爸吗？”温软有点担心温妈妈，要是父子俩关系不好，家庭关系不好搞。
沈谕垂眸望着地面，分不清情绪的眼眸中好似有风暴在酝酿，“或许曾经恨过吧，恨他对母亲的无情。”
“与其生活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家里，不如一个人。”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爸爸看着比较无情，对妻子没有感情，结婚多年妻子去死一点感觉没有。
沈谕……应该比较像他母亲。
温软喝了口水，最终还是问出：“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谕目光变得柔和，陷入了回忆，声音也带着一丝怀念，“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很爱我。”
“沈爸爸是怎么跟她相处，会让她那么失望？”温软真有点担心温妈妈，虽然情况不一样，温妈妈不爱沈爸爸。
沈妈妈爱，单方面爱就会痛苦。
沈谕眼眸中的光亮黯淡下去，神色变得冰冷，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件物品，需要时使用，拿出来炫耀，不需要时就丢在一边。”
温软：“这样。”
沈谕走近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自始至终像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嗯，这就是他们的婚姻。”
“一定要联姻吗？”
温软感觉这种有点痛苦，要是互相不喜欢其实很好，为了利益，有一个人单方面喜欢就会痛苦得不行。
沈谕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声音带着一种无奈和嘲讽，“在这个圈子，联姻是常态，感情不值钱。”
温软盯着他脸，“哥哥呢，如果不喜欢联姻妻子，会对她不好吗？”
基因强大，可别随了沈爸爸的无情，至少不要妻子去世也无动于衷。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沈谕微怔了一下，随后神色认真，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我不会选择联姻，更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感觉再聊下去沈谕要碎了，温软起身抱住他的腰，“那哥哥讨厌我妈妈吗，她和沈爸爸结婚了。”
刚才沈谕说曾经恨沈爸爸，那就是现在谈不上恨不恨，而是不重要了。
爱还是恨，他母亲也不会回来。
但其实远离也是一种恨，和皮肉长在一起的刺，后来不疼不是好了，是习惯，适应，接受。
不知道沈谕会不会不喜欢温妈妈，更重要的是，沈爸爸对温妈妈还那么好和温柔，至少目前看到的是这样。
沈爸爸又对沈妈妈那么无情，看着他对温妈妈好，沈谕得是什么心情。
沈谕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温软的背，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我不讨厌她，这不是她的错。”
温软松了口气，没提温妈妈，只是说：“我以为哥哥其实讨厌我。”
爱屋及乌，恨也一样。
沈谕如果因为沈爸爸不喜欢温妈妈，那其实也会不喜欢她。
不过，沈谕一直都对她很好。
沈谕垂眸看怀里女孩，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会，我不会讨厌你。”
既然这样说，温软就得得寸进尺问一句：“沈爸爸对我妈妈是什么样？”
温软不理解，沈爸爸既然利益至上，真的会对一个人好吗？
沈谕神色有些复杂，“我不清楚他对你母亲的感情，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对她，应该是不错的。”
他声音略微放轻，冷清的眉眼染上了些许柔和，“他虽然无情，但也不至于亏待你母亲，况且你母亲，她是个很好的人。”
这个评价让温软意外，“是吗？”
沈谕眼里的疏离掺进一丝温柔，“她很爱你，不是吗？”
温妈妈爱原主，现在也算爱她，温软立场来看确实是很好的人。
但对他，这个理由就可以算一个很好的人吗？
温软不懂就问：“我妈妈爱我，对哥哥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沈谕垂眸，眼眸里清晰的映出她的脸庞，唇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原因，她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有温度的世界。”
“啊？”一句话把温软听懵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暧昧，沈谕轻咳一声，视线错开掩饰心头那种微妙的情绪，“我的意思是，她的存在，让我对家有了新的认知。”
温软一脸疑惑。
沈谕眸中似有星光闪烁：“以前我以为家庭不过是冰冷的代名词，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有了你们……”
他停顿沉默，城市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窗外，只留一片静谧。
“这个家，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他说完，温软还是没听明白，“你也没跟我妈妈一起生活啊？”
上哪来重新定义家，沈谕只是见过温妈妈而已，就没生活过一天。
很缺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