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眼神如刀,扫过那脸色煞白的假宛新茹,冷声道:“你们睁开狗眼看看这是谁?”
话音未落,她素手一挥,掌心腾起一团幽绿的魂火,火光中赫然裹着一个痛苦挣扎的灵魂。那灵魂形销骨立,发丝如枯草般飘飞,每一寸魂体都在魂火中扭曲,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假宛新茹瞥见那灵魂的面容,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太阳穴,身子猛地一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灵魂额间的朱砂痣、眼角的刀疤,分明是她午夜梦回都不敢细想的模样——正是她那位号称“千面狐”的师父,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董老太君!
“师、师父……”假宛新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你怎么会……”
魂火中的灵魂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挣扎得更剧烈了,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像是在诅咒,又像是在求饶。
苏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现在,还敢说自己是宛新茹吗?”
假宛新茹浑身一瘫,彻底没了方才的戾气,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声音哽咽又怨毒:“我不是……我叫宛新杰,是她的庶妹……”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她生母死得早,我娘嫁进府里,她就是个拖油瓶!我和我娘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把她扔去乡下庄子里,吃的是猪食,穿的是破布,谁知道她命这么硬,竟然成了大司马!”
“我不甘心!”宛新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我夫君是甄家旁支的弃子,他也恨甄小庆占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光!我们合计着,只要杀了付战,冒充他们二人,荡山军的权柄……就都是我们的了!是师父帮我们易容,教我们模仿他们的言行……”
她话没说完,魂火中的董老太君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魂体在火光中剧烈收缩,竟像是要彻底溃散。宛新杰吓得一哆嗦,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那团魂火的眼神,终于染上了几分恐惧。
苏瑶冷冷地收回目光,看向一旁同样面如死灰的假甄小庆:“看来,该轮到你说了。”
假甄小庆浑身一颤,双腿一软,也跟着跪倒在地,脸色比假宛新茹还要惨白几分。他目光闪烁,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苏瑶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吧,你们是如何密谋这一切的?”
假甄小庆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蚋:“是……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宛新杰她娘……哦不,是继母,一直对我们母子心有不满,总想着要夺取大司马府的权势。我们……我们就合计着,只要除掉了付战和宛新茹,再假扮成他们,就能掌控荡山军,享受荣华富贵……”
他偷瞄了一眼苏瑶的脸色,见她没有动怒,才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我们找到董老太君,请她帮我们易容。她起初不愿,但禁不住我们许下的重金诱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们日夜苦练,模仿付战和宛新茹的言行举止,只为了能以假乱真……”
说到这里,假甄小庆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涕泪横流,不断磕头求饶:“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为您效劳!”
苏瑶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如霜:“你们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们死上千百次。念在你们尚有一丝悔意的份上,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她素手轻扬,掌心再次腾起两团幽绿的魂火,分别将假宛新茹和假甄小庆包裹其中。两人在魂火中痛苦挣扎,哀嚎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苏瑶收回手,看着面前的两团魂火缓缓消散于空气之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