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的油灯跳动着,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付战指尖叩着桌面,目光扫过围坐的几人,最后落在宛新茹身上:“把你查到的再仔细说说,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宛新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声音清晰而沉稳:“这批物资包括五千石粮食、两百匹战马和三十箱军械,价值正好十万两白银。皇室对外说是‘睦邻之礼’,实则是怕小本子趁机南下,想用物资换边境暂时安稳。负责押送的是何军军的妻弟张文武,带了三百精兵,路线是从通京州码头出发,走陆路经六道岭、黑石沟,最后入小本子地界。”
她话音刚落,付战猛地一拍桌子,眼里燃着怒火:“狗屁的‘睦邻之礼’!这是窝囊!是投降!咱们的人在前线饿着肚子拼杀,他们倒好,拿百姓的血汗钱去喂豺狼,简直可耻!这物资,绝不能让它出了咱们的地界,必须抢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但张文武带的是精锐,硬拼肯定吃亏,咱们现在人少枪少,得想个万全之策。大家都说说,怎么干才稳妥。”
角落里的葛亮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缓缓开口:“要我说,得先从根上找突破口。何军军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投降派,当初力主送物资的就是他,听说私下里还跟小本子的人有交易。他是这批物资的源头,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或者让他内部出乱子,说不定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问题。”
曲山是个急性子,听完立刻接话:“葛先生说的是,但何军军在京城,咱们手伸不了那么长。依我看,既然是张文武押送,不如就在路上动手。他走的六道岭和黑石沟都是险峻山路,正好设埋伏,只要选好地点,趁他们不备冲下去,未必没有胜算。”
“没那么容易。”宛新茹摇了摇头,补充道,“张文武这人看着草包,其实心思细得很。我查到他沿途都安排了暗哨,每隔十里就有联络点,而且黑石沟那边他提前让人加固了两侧的崖壁,想在那儿埋伏几乎不可能。”
一直没说话的屈怀天捻着下巴上的短须,忽然开口:“硬抢不行,从何军军下手又太远,那咱们能不能换个思路?比如……智取?”
他抬眼看向众人,眼神里带着思索:“张文武是何军军的妻弟,这层关系既是依仗,说不定也是弱点。他们押送的是十万两的物资,人心都是肉长的,难保没人不动贪念。或者,咱们能不能造点假象,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比如让小本子的人以为是咱们抢了,又或者让他们觉得皇室要卸磨杀驴……总之,得让他们内部先乱,咱们再浑水摸鱼。”
这话一出,议事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皱着眉琢磨起来。油灯的光晕里,付战的手指又开始轻轻叩击桌面,只是这一次,节奏里多了几分思索的意味。智取……或许,这才是眼下最该走的路。
宛新茹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个主意不错,但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咱们得先摸清楚他们的内部情况,找到那个可能被贪念驱使的人,还得制造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是咱们动的手脚。”
曲山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一旦让他们发现咱们的踪迹,就前功尽弃了。不过,只要计划周密,这事儿有戏!我去安排人手,先摸清楚张文武那帮人的底细。”
屈怀天微微颔首,显然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很好,那就分头行动。宛新茹,你负责制造假象的部分,务必做得自然,不能让人看出破绽。付战,你和我一起,从皇室那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消息。”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领命。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热烈起来,每个人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