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阿德里安·克雷蒙特如约上门。他换上简洁的白色骑士训练服，少了宴会上的雍容，多了战士的干练锐气，但脸上神情异常凝重，甚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林凡顾问，冒昧打扰。”阿德里安示意随从在外等候，独自走进林凡临时居所，开门见山，“昨晚宴会之后，我和伊芙琳大修女长再次私下交换了一些信息……确认了我昨晚的最差预想！”
林凡心头一紧：“艾米莉亚她……”
“非常不稳定。”阿德里安眉头紧锁，湛蓝眼眸充满深深担忧，“伊芙琳修女长动用秘法探查，圣体裂痕也许还能让教皇冕下和生命之泉进行缓慢修补，然而她体内的神性侵蚀，空前激烈！这是目前最大的风险。”
他看着林凡，语气沉重：“您之前的温和共鸣虽然暂时缓解了痛苦，但这如同扬汤止沸。伊芙琳修女长确认了我昨晚提到过的悲观预测，如果不能在极光节前找到真正有效的缓解方法……”阿德里安声音顿了顿，“艾米莉亚很可能会在极光节仪式中彻底失控！”
这番话如冰水浇头，让林凡瞬间感到窒息般的寒意。
“常规的圣光治疗对她不仅无效，反而可能因能量冲突加剧痛苦。”阿德里安补充道，眼神无奈。
“这一点，我清楚。”林凡沉声说道。
“大公爵，”林凡急切问道，“您昨天提到的那个古老的方法……”
“是的，我正要和您详谈此事。”阿德里安神情更凝重，示意林凡坐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卷由特殊鞣制过的羊皮制成的卷轴，小心翼翼展开。卷轴上绘制着极其复杂晦涩的符文图案，散发着与圣殿主流圣光体系截然不同的、充满古老自然与能量平衡韵味的神秘气息。
“这是我连夜从皇室最深处的禁忌书库中找到的孤本残卷。”阿德里安指着卷轴上一个核心的、如同太极图般旋转的能量循环图案解释道，“根据记载，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基于能量平衡而非纯净圣光的古老仪式疗法。”
“这种疗法的核心理念并非驱逐或净化异种能量，而是……引导与调和。”他看着林凡，眼神极其认真，“它认为世间万物能量本质平等，冲突根源在于失衡。只要找到正确的‘容器’与‘路径’，便能引导相悖能量达成更高层次的和谐共生。”
“而这种仪式最关键一环，便是需要一个极其特殊的容器作为引导……”阿德里安的目光最终落在林凡右臂之上，那枚早已隐没在皮肤下、却依旧散发微弱能量波动的界源烙印之上。“一个……能够同时容纳、理解并调和多种截然不同、甚至互相冲突能量的存在。”
答案不言而喻。林凡心脏猛地一跳。他瞬间明白，自己这具融合了混沌、生命、圣光三种本源力量并拥有界语者天赋的特殊躯体，正是进行这种古老仪式的、独一无二的完美“容器”！
“但是，”阿德里安语气充满警告，“此法风险极高！卷轴明确记载，仪式过程中，引导者将承受双方能量冲突的巨大反噬，稍有不慎便可能……同归于尽！而且……”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忌惮，“这种疗法带有极其强烈的‘异教’色彩甚至包含了一些身体接触，与圣殿传承万年的圣光至上教义背道而驰。一旦被教宗冕下或守序派知晓，恐怕……！我们不仅救不了艾米莉亚，甚至可能……会被冠以异端之名，接受最严厉的审判！”
“所以，”阿德里安目光锐利如刀，“此事必须在绝对私密环境下进行！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并且……还需要圣女殿下本人的绝对配合与信任！她必须自愿敞开灵魂与能量核心，毫无保留地接纳你的引导。这其中的难度与风险，甚至可能比仪式本身更大！”
阿德里安将沉重的兽皮卷轴轻轻放在林凡面前的桌案上，仿佛将一个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抉择交到他手中。
“林凡顾问，”阿德里安站起身，湛蓝眼眸充满郑重与托付，“方法我已经找到了。但最终的选择权……在您，也在圣女殿下自己。”
“我无法代替艾米莉亚做决定，更无法强迫您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无论是仪式本身的风险，亦或是舆论与政治风险。”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又充满不容置疑的决心，“您需要……亲自去和她谈。告诉她真相，告诉她风险，然后……由你们共同决定，是否要踏上这条……或许能带来一线生机，却也可能通往毁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