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嫣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更低，分别对两人抛出了不同的、精准的筹码。
她先是看向李子珉，语气诚恳：“李小姐，李牧叔叔的夙愿，是重整李家。U盘里的东西，足以让李天熙一脉彻底失势。我愿意动用欧阳家所有残存的人脉和资源，助李牧叔叔一臂之力，让他兵不血刃地，重掌天京李家！”
随即，她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定了林凡，声音变得柔媚入骨，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投靠与依附。
“林顾问，我……想成为您的人。”
“如今四大世家，欧阳家眼看楼塌了；李家是你们的掌中之物；新晋为夏家家主的夏元海刚刚在大会上倒向改革派；剩下的中立低调的韩家早已衰落。至于‘学院杯’，更是个笑话，院长被您杀鸡一样宰了，背后的支柱也倒了。改革派的黄金时代，已经来了。”
“我欧阳家不求在黄金时代里飞黄腾达，只求能活下去。风往哪边吹，我们看得很清楚，我们别无选择。”
“我，欧阳嫣，愿意成为您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刀。为您处理所有……您不方便亲自处理的、肮脏的事情。”
这番话，无疑是送上了一份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带血的“投名状”。
李子珉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个U盘。她看着欧阳嫣，眼神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复杂的审视。
“你的要求。”她言简意赅地问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欧阳嫣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名为“野心”的火焰，“保全欧阳家。从此以后，欧阳家，将成为总署最忠诚的……盟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凡，突然开口了。
他看着欧阳嫣，看着她那张美艳动人、却又写满了算计的脸，心中念头飞转。
成为我的刀？林凡心中冷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斤两，也更清楚改革派早已定下的棋路。他是一个战士，一个探索者，但绝不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政客。卷入天京这场风暴，本就充满了太多的被动与无奈，他志不在此。
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一条最美丽的毒蛇。她能轻易挑起男人的欲望，能精准地玩弄人心，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叔叔，家主痛下杀手。
这样一把淬了剧毒、又随时可能反噬主人的“刀”，自己握不住，也不想握。
早在掀桌之前，他、李子珉和李牧就已经对欧阳家倒台后的资产处置，有过明确的规划。
欧阳家的核心产业本就与装备制造、特种冶炼和军工业深度绑定，与灵科院的合作盘根错节。将其打包移交给灵科院，不仅能让这些宝贵的资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更是对高俊峰在关键时刻提供致命情报的最好回报，也是将灵科院这支重要的中立力量，彻底拉上改革派战车的决定性一步。
林凡的目光扫过一旁神情冰冷的李子珉，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既是阳谋，也是赏赐。
他没有去谈那些宏大的政治交易，反而用一种近乎于调侃的语气，轻飘飘地问道：“欧阳小姐这么大的手笔，就不怕我把你也一起清算了？”
欧阳嫣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绽放出如同暗夜罂粟般、充满了致命诱惑的笑容。
她莲步轻移，走到林凡面前，身体有意无意地贴近，那股馥郁的、带着侵略性的兰花香气瞬间将林凡笼罩。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带着挑逗意味地，拂过林凡的衣领，吐气如兰地低语：“林顾问说笑了，像我这样……既懂事，又‘能干’的女人，难道不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更有趣，更有用吗？”
她这充满了暗示性的话语，让一旁的李子珉眉头瞬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然而，林凡却只是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他用一种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看着这个急于达成交易的女人，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关于欧阳家资产合并与技术交接的事宜，你去和灵科院的高俊峰谈。”
“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这句话，如同一柄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欧阳嫣所有的骄傲与算计。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家族资源和心机，在这个男人面前，竟被弃之如敝履。
林凡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但是他的眼神在接触到李子珉的瞬间，便化为了可以肉眼可见的柔和。
“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